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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南。再為司隸,偽王公已下莫不累跡。時莫容�嗣偽位,慕容恪為太宰。恪甚重垂,常謂�曰:“吳王將相之才十倍於臣,先帝以長幼之次,以臣先之,臣死之後,願陛下委政吳王,可謂親賢兼舉。”及敗桓溫於枋頭,威名大振。慕容評深忌惡之,乃謀誅垂。垂懼禍及己,與世子全奔於苻堅。
自恪卒後,堅密有圖�之謀,憚垂威名而未發。及聞其至,堅大悅,郊迎執手,禮之甚重。堅相王猛惡垂雄略,勸堅殺之。堅不從,以為冠軍將軍,封賓都侯,食華陰之五百戶。王猛伐洛,引全為參軍。猛乃令人詭傳垂語於全曰:“吾已東還,汝可為計也。”全信之,乃奔�。猛表全叛狀,垂懼而東奔,及藍田,為追騎所獲。堅引見東堂,慰勉之曰:“卿家國失和,委身投朕。賢子志不忘本,猶懷首丘。《書》不云乎:“父父子子,無相及也。”卿何為過懼而狼狽若斯也!”於是復垂爵位,恩待如初。
及堅擒�,垂隨堅入鄴,收集諸子,對之悲慟,見其故吏,有不悅之色。前郎中令高弼私於垂曰:“大王以命世之姿,遭無妄之運,迍邅�妻伏,艱亦至矣。天啟嘉會,靈命暫遷,此乃鴻漸之始,龍變之初,深願仁慈有以慰之。且夫高世之略必懷遺俗之規,方當網漏吞舟,以弘苞養之義;收納舊臣之胄,以成為山之功,奈何以一怒捐之?竊為大王不取。”垂深納之。垂在堅朝,歷位京兆尹,進封泉州侯,所在征伐,皆在大功。
堅之敗於淮南也,垂軍獨全,堅以千餘騎奔垂。垂世子寶言於垂曰:“家國傾喪,皇綱廢馳,至尊明命著之圖籙,當隆中興之業,建少康之功。但時來之運未至,故韜光俟奮耳。今天厭亂德,兇眾土崩,可謂乾啟神機,授之於我。千載一時,今其會也,宜恭承皇天之意,因而取之。且夫立大功者不顧小節,行大仁者不念小惠。秦既蕩覆二京,空辱神器,仇恥之深,莫甚於此,願不以意氣微恩而忘社稷之重。五木之祥,今其至矣。”垂曰:“汝言是也。然彼以赤心投命,若何害之!苟天所棄,圖之多便。且縱令北還,更待其釁,既不負宿心,可以義取天下。”垂弟德進曰:“夫鄰國相吞,有自來矣。秦強而並燕,秦弱而圖之,此為報仇雪辱,豈所謂負宿心也!昔鄧祁侯不納三甥之言,終為楚所滅;吳王夫差違子胥之諫,取禍句踐。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表也。願不棄湯、武之成蹤,追韓信之敗跡,乘彼土崩,恭行天罰,斬逆氐,覆宗祀,建中興,繼洪烈,天下大機,弗宜失也。若釋數萬之眾,授干將之柄,是郤天時而待後害,非至計也。語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願兄無疑。”垂曰:“吾昔為太傅所不容,投身於秦主,又為王猛所譖,復見昭亮,國士之禮每深,報德之分未一。如使秦運必窮,歷數歸我者,授首之便,何慮無之。關西之地,會非吾有,自當有擾之者,吾可端拱而定關東。君子不怙亂,不為禍先,且可觀之。”乃以兵屬堅。初,寶在長安,與韓黃、李根等因讌摴蒱,寶危坐整容,誓之曰:“世雲摴蒱有神,豈虛也哉!若富貴可期,頻得三盧。”於是三擲盡盧,寶拜而受賜,故云五木之祥。
堅至澠池,垂請至鄴展拜陵墓,因張國威刑,以安戎狄。堅許之,權翼諫曰:“垂爪牙名將,所謂今之韓、白,世豪東夏,志不為人用。頃以避禍歸誠,非慕德而至,列土干城未可以滿其志,冠軍之號豈足以稱其心!且垂猶鷹也,飢則附人,飽便高颺,遇風塵之會,必有陵霄之志。惟宜急其羈靽,不可任其所欲。”堅不從,遣其將李蠻、閔亮、尹國率眾三千送垂,又遣石越戍鄴,張蠔戍幷州。
時堅子丕先在鄴,及垂至,丕館之於鄴西,垂具說淮南敗狀。會堅將苻暉告丁零翟斌聚眾謀逼洛陽,歪謂垂曰:“惟斌兄弟因王師小失,敢肆兇勃,子母之軍,殆難為敵,非冠軍英略,莫可以滅也。欲相煩一行可乎?”垂曰:“下官殿下之鷹犬,敢不惟命是聽。”於是大賜金帛,一無所受,惟請舊田園。丕許之,配垂兵二千,遣其將苻飛龍率氐騎一千為垂之副。丕戒飛龍曰:“卿王室肺腑,年秩雖卑,其實帥也。垂為三軍之統,卿為謀垂之主,用兵制勝之權,防微杜貳之略,委之於卿,卿其勉之。”垂請入鄴城拜廟,丕不許。乃潛服而入,亭吏禁之,垂怒,斬吏燒亭而去。石越言於丕曰:“垂之在燕,破國亂家,及投命聖朝,蒙超常之遇,忽敢輕侮方鎮,殺吏焚亭,反形已露,終為亂階。將老兵疲,可襲而取之矣。”歪曰:“淮南之敗,眾散親離,而垂侍衛聖躬,誠不可忘。”越曰:“垂既不忠於燕,其肯盡忠於我乎!且其亡虜也,主上寵同功舊,不能銘澤誓忠,而首謀為亂,今不擊之,必為後害。”丕不從。越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