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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人曰:“公父子好存小仁,不顧天下大計,吾屬終當為鮮卑虜矣。”
垂至河內,殺飛龍,悉誅氐兵,召募遠近,眾至三萬,濟河焚橋,令曰:“吾本外假秦聲,內規興復。亂法者軍有常刑,奉命者賞不逾日,天下既定,封爵有差,不相負也。”
翟斌聞垂之將濟河也,遣使推垂為盟主。垂距之曰:“吾父子寄命秦朝,危而獲濟,荷主上不世之恩,蒙更生之惠,雖曰君臣,義深父子,豈可因其小隙,便懷二三。吾本救豫州,不赴君等,何為斯議而及於我!”垂進欲襲據洛陽,故見苻暉以臣節,退又未審斌之誠款,故以此言距之。垂至洛陽,暉閉門距守,不與垂通。斌又遣長史河南郭通說垂,乃許之。斌率眾會垂,勸稱尊號,垂曰:“新興侯,國之正統,孤之君也。若以諸君之力,得平關東,當以大義喻秦,奉迎反正。無上自尊,非孤心也。”謀於眾曰:“洛陽四面受敵,北阻大河,至於控馭燕、趙,非形勝之便,不如北取鄴都,據之而制天下。”眾鹹以為然。乃引師而東,遣建威將軍王騰起浮橋於石門。
初,垂之發鄴中,子農及兄子楷、紹,北子宙,為苻丕所留。及誅飛龍,遣田生密告農等,使起兵趙、魏以相應。於是農、宙奔列人,楷、紹奔闢陽,眾鹹應之。農西招庫辱官偉於上黨,東引乞特歸於東阿,各率眾數萬赴之,眾至十餘萬。丕遣石越討農,為農所敗,斬越於陳。
垂引兵至滎陽,以太元八年自稱大將軍、大都督、燕王,承製行事,建元曰燕元。令稱統府,府置四佐,王公已下稱臣,凡所封拜,一如王者,以翟斌為建義大將軍,封河南王;翟檀為柱國大將軍、弘農王;弟德為車騎大將軍、范陽王;兄子楷徵西大將軍、太原王。眾至二十餘萬,濟自石門,長驅攻鄴。農、楷、紹、宙等率眾會垂。立子寶為燕王太子,封功臣為公侯伯子男者百餘人。
苻丕乃遣侍郎姜讓謂垂曰:“往歲大駕失據,君保衛鑾輿,勤王誠義,邁蹤前烈。宜述修前規,終忠貞之節,奈何棄崇山之功,為此過舉!過貴能改,先賢之嘉事也。深宜詳思,悟猶未晚。”垂謂讓曰:“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欲安全長樂公,使盡眾赴京師,然後修復家國之業,與秦永為鄰好。何故暗於機運,不以鄴見歸也?大義滅親,況於意氣之顧!公若迷而不返者,孤亦欲竊兵勢耳。今事已然,恐單馬乞命不可得也。”讓厲色責垂曰:“將軍不容於家國,投命於聖朝,燕之尺土,將軍豈有分乎!主上與將軍風殊類別,臭味不同,奇將軍於一見,託將軍以斷金,寵逾宗舊,任齊懿籓,自古君臣冥契之重,豈甚此邪!方付將軍以六尺之孤,萬里之命,奈何王師小敗,便有二圖!夫師起無名,終則弗成,天之所廢,人不能支。將軍起無名之師,而欲興天所廢,竊未見其可。長樂公主上之元子,聲德邁於唐、衛,居陝東之任,為朝廷維城,其可束手輸將軍以百城之地!大夫死王事,國君死社稷,將軍欲裂冠毀冕,拔本塞源者,自可任將軍兵勢,何復多雲。但念將軍以七十之年,懸首白旗,高世之忠,忽為逆鬼,竊為將軍痛之。”垂默然。左右勸垂殺之,垂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間,犬各吠非其主,何所問也!”乃遣讓歸。
垂上表於苻堅曰:“臣才非古人,致禍起蕭牆,身嬰時難,歸命聖朝。陛下恩深周、漢,猥叨微顧之遇,位為列將,爵忝通侯,誓在戮力輸誠,常懼不及。去夏桓衝送死,一擬雲消,回討鄖城,俘馘萬計,斯誠陛下神算之奇,頗亦愚臣忘死之效。方將飲馬桂州,懸旌閩會,不圖天助亂德,大駕班師。陛下單馬奔臣,臣奉衛匪貳,豈陛下聖明鑑臣單心,皇天后土實亦知之。臣奉詔北巡,受制長樂。然丕外失眾心,內多猜忌,今臣野次外庭,不聽謁廟。丁零逆豎寇逼豫州,丕迫臣單赴,限以師程,惟給弊卒二千,盡無兵杖,復令飛龍潛為刺客。及至洛陽,平原公暉復不信納。臣竊惟進無淮陰功高之慮,退無李廣失利之愆,懼有青蠅,交亂白黑,丁零夷夏以臣忠而見疑,乃推臣為盟主。臣受託善始,不遂令終,泣望西京,揮涕即邁。軍次石門,所在雲赴,雖復周武之會於孟津,漢祖之集於垓下,不期之眾,實有甚焉。欲令長樂公盡眾赴難,以禮發遣,而丕固守匹夫之志,不達變通之理。臣息農收集故營,以備不虞,而石越傾鄴城之眾,輕相掩襲,兵陣未交,越已隕首。臣既單車懸軫,歸者如雲,斯實天符,非臣之力。且鄴者臣國舊都,應即惠及,然後西面受制,永守東籓,上成陛下遇臣之意,下全愚臣感報之誠。今進師圍鄴,並喻丕以天時人事。而丕不察機運,杜門自守,時出挑戰,鋒戈屢交,恆恐飛矢誤中,以傷陛下天性之念。臣之此誠,未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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