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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奸邪,以虧大美!陵霜不凋者松柏也,臨難不移者君子也,何圖松柏凋於微霜,雞鳴已於風雨!郭黁巫卜小數,時或誤中,考之大理,率多虛謬。朕宰化寡方,澤不逮遠,致世事紛紜,百城離叛。戮力一心,同濟巨海者,望之於卿也。今中倉積粟數百千萬,東人戰士一當百餘,入則言笑晏晏,出則武步涼州,吞黁咀業,綽有餘暇。但與卿形雖君臣,心過父子,欲全卿名節,不使貽笑將來。”軌不答,率步騎二萬北赴郭黁。至姑臧,壘於城北。軌以士馬之盛,議欲大決成敗,黁每以天文裁之。呂弘為段業所逼,光遣呂纂迎之。軌謀於眾曰:“呂弘精兵一萬,若與光合,則敵強我弱。養獸不討,將為後患。”遂率兵邀纂,纂擊敗之。郭黁聞軌敗,東走魏安,遂奔於乞伏乾歸。楊軌聞黁走,南奔廉川。
光疾甚,立其太子紹為天王,自號太上皇帝。以呂纂為太尉,呂弘為司徒。謂紹曰:“吾疾病唯增,恐將不濟。三寇窺窬,迭伺國隙。吾終以後,使纂統六軍,弘管朝政,汝恭己無為,委重二兄,庶可以濟。若內相猜貳,釁起蕭牆,則晉、趙之變旦夕至矣。”又謂纂、弘曰:“永業才非撥亂,直以正嫡有常,猥居元首。今外有強寇,人心未寧,汝兄弟緝穆,則貽厥萬世。若內自相圖,則禍不旋踵。”纂、弘泣曰:“不敢有二心。”光以安帝隆安三年死,時年六十三,在位十年。偽諡懿武皇帝,廟號太祖,墓號高陵。
纂字永緒,光之庶長子也。少便弓馬,好鷹犬。苻堅時入太學,不好讀書,唯以交結公侯聲樂為務。及堅亂,西奔上邽,轉至姑臧,拜武賁中郎將,封太原公。
光死,呂紹秘不發喪,纂排閣入哭,盡哀而出。紹懼為纂所害,以位讓之,曰:“兄功高年長,宜承大統,願兄勿疑。”纂曰:“臣雖年長,陛下國家之冢嫡,不可以私愛而亂大倫。”紹固以讓纂,纂不許之。及紹嗣偽位,呂超言於紹曰:“纂統戎積年,威震內外,臨喪不哀,步高視遠,觀其舉止亂常,恐成大變,宜早除之,以安社稷。”紹曰:“先帝顧命,音猶在耳,兄弟至親,豈有此乎!吾弱年而荷大任,方賴二兄以寧家國。縱其圖我,我視死如歸,終不忍有此意也,卿懼勿過言。”超曰:“纂威名素盛,安忍無親,今不圖之,後必噬臍矣。”紹曰:“吾每念袁尚兄弟,未曾不痛心忘寢食,寧坐而死,豈忍行之。”超曰:“聖人稱知機其神,陛下臨機不斷,臣見大事去矣。”既而纂見紹於湛露堂,超執刀侍紹,目纂請收之,紹弗許。
初,光欲立弘為世子,會聞紹在仇池,乃止,弘由是有憾於紹。遣尚書姜紀密告纂曰:“先帝登遐,主上闇弱,兄總攝內外,威恩被於遐邇,輒欲遠追廢昌邑之義,以兄為中宗何如?”纂於是夜率壯士數百,逾北城,攻廣夏門,弘率東苑之眾斫洪範門。左衛齊從守融明觀,逆問之曰:“誰也?”眾曰:“太原公。”從曰:“國有大故,主上新立,太原公行不由道,夜入禁城,將為亂邪?”因抽劍直前,斫纂中額。纂左右擒之,纂曰:“義士也,勿殺。”紹遣武賁中郎將呂開率其禁兵距戰於端門,驍騎呂超率卒二千赴之。眾素憚纂,悉皆潰散。
纂入自青角門,升于謙光殿。紹登紫閣自殺,呂超出奔廣武。纂憚弘兵強,勸弘即位。弘曰:“自以紹弟也而承大統,眾心不順,是以違先帝遺敕,慚負黃泉。今復越兄而立,何面目以視息世間!大兄長且賢,威名振於二賊,宜速即大位,以安國家。”纂以隆安四年遂僭即天王位,大赦境內,改元為咸寧,諡紹為隱王。以弘為使持節、侍中、大都督、都督中外諸軍事、大司馬、車騎大將軍、司隸校尉、錄尚書事,改封番禾郡公,其餘封拜各有差。
纂謂齊從曰:“卿前斫我,一何甚也!”從泣曰:“隱王先帝所立,陛下雖應天順時,而微心未達,惟恐陛下不死,何謂甚也。”纂嘉其忠,善遇之。纂遣使謂徵東呂方曰:“超實忠臣,義勇可嘉,但不識經國大體,權變之宜。方賴其忠節,誕濟世難,可以此意諭之。”超上疏陳謝,纂復其爵位。
呂弘自以功名崇重,恐不為纂所容,纂亦深忌之。弘遂起兵東苑,劫尹文、楊桓以為謀主,請宗燮俱行。燮曰:“老臣受先帝大恩,位為列棘,不能隕身授命,死有餘罪,而復從殿下,親為戎首者,豈天地所容乎!且智不能謀,眾不足恃,將焉用之!”弘曰:“君為義士,我為亂臣!”乃率兵攻纂。纂遣其將焦辨擊弘,弘眾潰,出奔廣武。纂縱兵大掠,以東苑婦女賞軍,弘之妻子亦為士卒所辱。纂笑謂群臣曰:“今日之戰何如?”其侍中房晷對曰:“天禍涼室,釁起戚籓。先帝始崩,隱王幽逼,山陵甫訖,大司馬驚疑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