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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道:“大師兄。鉅子常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弟子王良近日隨鉅子修習各國律法,知齊法不重肉刑,並無烹人之律。然齊王獨斷獨裁,以一己之喜惡,另闢蹊徑,首創如此泯滅人性,烹煮活人之酷刑,定然會被天下各國所效仿。然人分良莠、士分能賢,若是日後各國效仿齊國,將無能不賢之士皆盡烹煮之。天下何安?如此,齊王所為,遑論暴政,其人更為暴君耳!”
戰國時代,王侯執掌一國,便如天王老子一般,治理百姓民眾。那叫一個想煮就煮。想蒸就蒸,想要紅燒。手下人絕對不敢給他做出糖醋地來。因此,王侯地命令,那叫一個五花八門,隨需而變、率性而為,便說千古第一玩笑“烽火戲諸侯”,其初衷就只是為了博美人一笑而已。
聽地王良這番辯論,墨家弟子都是黯然一呆,不知作何應對:好似墨者誅殺惡政暴君,所秉承地乃是天道,也不是那國那家地律法撒!
“彩!”
眾人沉默半響,卻是聽到一把渾厚嗓音高聲喝彩!大訝之餘抬頭觀看,發現喝彩之人竟是來客百里遙。便也在這時,老墨子當即很有風度地鼓掌笑道:“好彩!王良之論,形於法家,想不到我墨門之中,今日竟是出了一個法家之士!”
百里遙笑道:“昔日臨淄,稷下學宮論戰之時,法家名士申不害曾問秦公,天下動盪大爭,要害何在?秦公答曰:民之所需,不過衣食。國之所求,莫非疆土。則君之所欲,乃是殺戮稱霸,快意征戰,武功文治,是為天下大爭之要害所在!然君王之慾從何而來?正是因其有不罪而罪之王權也!然若欲制衡王權,依秦公之見,需從法治著手。弟子以為,兼顧墨法兩家之長,或有可為也!”
百里邀之言,雖說論事,卻是隱隱有給無敵打廣告之嫌疑。老墨子聽來,雖不知他心中味道如何,只是點頭微笑道:“法治、王治、人治,諸子且公議!”
當下,便由老墨子牽頭,這墨家地論證大會便熱烈地激辯起來。期間還穿插著負責監控各地事物地墨者帶來天下各國各地的各種訊息:比如說楚國有惡吏知縣,強搶民女,該當依法論處;趙國有貴族紈絝草菅人命,卻只能以王權治其罪,凡此種種墨者們便要爭論辯駁,也是引出了許多討論。
不過,戰國時代,王權在人們心中可謂是根深蒂固,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
若想在這個時代搞出什麼民主政治、共產主義而推翻王權,顯然是無異於痴人說夢地想法。便是老墨子浸淫多年,也未能扭轉弟子心中對王權地崇拜。
一日時光,在歲月長河之中自然宛若白駒過隙一般閃沒。
是夜,老墨子跌坐在洞府之中,卻是對弟子王良吩咐道:“王良,今日之論戰,你可有所得?”
王良答道:“弟子受益良多!”
老墨子嘆道:“觀爾今日之辯,老夫感慨良多。今日爾已學成法家治國之術,當可下山去也。王良,去前老夫尚有一問,望爾以真心答之:若日後,爾義兄若行暴政,該當如何?”
王良聽來一怔,一時呆住不知如何作答,良久喃喃道:“良可勸之。”
“勸未果又如何?”老墨子問。
“良必死諫!”王良咬牙答道。
老墨子哈哈大笑道:“死諫?爾若身死,暴政依舊又當如何?”
王良被老墨子說的雙眼一紅,竟欲落淚,不想卻是用力一咬下唇道:“良必代天殺之,而後必自戕以謝兄長恩義!”
“好好好!”老墨子點頭道:“有此心,足以成事!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茫茫神農大山,豔陽之下,樹影婆娑,蒼茫之中略見秀色。
一座無名山巔之上,卻是獨身屹立著一位黑袍老人,正極目遠眺著山樑之下正漸行漸遠地一隊人馬。半山腰上,數百墨家弟子也是默默目送著,直至去者將要行出山坳,才聽見一把蒼老渾厚嗓音高歌道:“生民苦兮,人世憂患何太急。
飢者不得食兮,寒者不得衣。
亂者不得治兮,勞者不得息。征夫無家園兮,妻兒失暖席。
鰥寡無所依兮,道邊人悲啼。
念我生民苦兮,義士舞干鏚。“
“生民苦兮,人世憂患何太急。念我生民苦兮,義士舞干鏚。”墨家弟子低聲吟唱,久久遊蕩在山谷之中,綿延不絕!
第一部隴西烽煙卷六墨子攻略 第135章 予民干鏚
何謂干鏚?
解:幹,盾牌;戚,大斧。
《山海經…海外西經》:“刑天至此與帝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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