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的、藍的什麼都有,照在斑駁的牆上,掃在那男人的身上。
冷不丁,朱小紅看見了那男人一頭蓬亂的頭髮,他的臉龐窄長,膚色黃黑,眼晴像一個令人憎惡的三角形,這個男人長得太難看。朱小紅聞見了屋裡的劣質菸草氣味。漸漸地,她發覺他的頭髮裡,他的身上也有一股黴臭味。
那男人不說話,盤腿坐著抽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其實他心裡十分慌張。他從見了朱小紅第一眼,胸中就有著控制不住的衝動,他愛慕朱小紅就像西門慶愛慕潘金蓮一樣,西門慶佔有潘金蓮不擇手段,也是因為愛慕。他覺得在愛慕和佔有的意義上,流氓非流氓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他歪著腦袋,眯縫著眼晴,還吐出了一連串白色的菸圈兒,菸圈兒一個比一個大,直飄到了房頂上。煙霧散不開,聚在牆上面的角落裡,漸漸地開始發黑,變成了粉末兒,沉重地落了下來。這樣的粉末兒在地上有薄薄的一層,有的落在被褥上,那男人輕輕用手一撣,那粉末兒就又落到了地上。
朱小紅覺得疲倦了,便伸出一隻腳,恰好放在那些粉末兒裡。她想走,可是她又想,走了算什麼?賣身嗎?那就跟著這個骯髒的男人,可是她的心裡卻充滿了厭惡,到底應該怎麼辦,她也不知道。
黑暗中,那男人抽完了煙,眼睛隨隨便便望著窗外,把菸蒂扔在窗臺上,然後心安理得地對她說。“你到公安局告我去吧?”朱小紅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聽了他的話以後不吱聲。
“你走吧,趕緊走!”那男人的心裡踏實了,知道朱小紅不會去告他,可是他的臉上仍然毫無表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趕走朱小紅,其實他很需要這個特別柔順在幹那事兒的時候還會喊叫的小女人。他說讓她走,實際上是不讓她走,因為他知道她走不了,她要走早就走了。
電影裡沒有教給她
可憐的朱小紅其實什麼也不懂,她從未領教過男人的兇猛,在男人的踐踏中,她只會痛苦呻吟。在被踐踏之後,她想的不是應該走或者是不走,而是她應當屬於誰。這個問題電影裡沒有教給她,在一陣痛楚過後,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
她的雙腿似乎已經被繩索捆牢動彈不了,一道異光把她死死地罩住,她覺得只有一條生路,那就是留下來。自己的身子破天荒地被那個男人佔有了,她就應該屬於他,她很難想象,今後她還會屬於另外一個男人。現在的年輕男人,頭髮都是這麼長,身上都是這麼臭。
朱小紅聽說讓她走,就哭了。那男人這麼狠心,和人家搞完了就讓人走,一點惜香憐玉都不會。她只有過這麼一次,那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她佔有了,她也沒有怎麼抵抗,其中有沒有男歡女愛的意味?她弄不清她愛不愛他,也弄不清他愛不愛她,只知道那男人把她搞成了女人,她想起一個詞兒,她已經不再是處女。
這個蓬頭垢面、愛抽菸的男人,有一股逼人的氣勢,雖然有些粗魯,可是朱小紅卻模模糊糊地感到有點喜歡這種氣勢。在她印象裡,男人似乎就應該有這種氣勢,電影裡的男人都是這樣,所以她只好束手被擒乖乖讓那男人擺佈。
於是,她想起另外的一個名詞“同居”。電影裡許多青年男女,都是沒舉行過婚禮就住在一起的,婚禮也許是個形式,這個形式到底有多大必要,她不清楚,反正現在只好這樣了,只好同居,那樣可能會有個比較穩定的結局,可能會拴住這個蓬頭垢面、渾身有著一股子煙氣的男人。
媽媽知道了怎麼辦?這個問題太難了,她不知道。10
劉白沙的婚姻生活也是十分坎坷。
當年,劉白沙的父親曾經在一箇中央單位擔任領導職務,“文革”開始不久,他父親見勢不好,於是就託病在家休息。後來,這個單位被撤消了,中組部的軍代表把他的父親分配在青海省,而把他母親分配在了內蒙古。
他父親一氣之下,乾脆來了個不服從分配,拒不前去辦理手續。軍代表是八三四一的,腰桿子很粗,人家哪裡管這一套,結果把老兩口的人事關係和黨的關係都放到街道辦事處,他父親成了行政八級的街道幹部。他老人家是平日只是到了領工資的時候,才去辦事處一趟,辦事處的上上下下沒人搭理他。
那時候,劉白沙在延安插隊勞動,與鄰村的北京女知青毛欣如相戀,好得死去活來。後來毛欣如懷了孕,兩人未徵得家長的同意就草草結了婚。婚後不久,兩人就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兒,他們把女兒送往北京的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十分喜歡這個女孩兒,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小妹,爺仨兒美滋滋地過著日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