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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年來,魯映映還是像從前那樣好為人師,徐文還是那麼大的嗓門,可一向活潑、歡樂、爽朗的胡煒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的內心漸漸滋生了自卑感,當年那種自然而然的優越感早已蕩然無存。她比以前老成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張揚,有什麼想法總是藏在心裡,從不隨便發表意見。
不過,這位新主任的優點跟他的缺點同樣突出,雖然名聲不太好,可確實有些能力。上任沒多久,他就根據幾位主治醫生的特長,把門診部劃分了三個科室小組,還設了個臨時小病房。不久,又從衛生部爭取到一個副高的名額,這一招確實高明,引起醫護人員的歡迎,轉移了人們的興奮點,重新掀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波瀾。
訊息一傳出來,不少人都躍躍欲試。胡煒、魯映映和徐文都是軍區衛生學校畢業的,同樣是大專文憑,同樣是主治醫生,其中徐文是1965年的兵,資格最老。論工作經驗湊活著還行,論學術成績,三個人都是半瓶子醋,實際工作能力也都是半斤八兩。她們雖說是老朋友,平時跟親姐妹似的,可是較起真來,從內心裡講,誰也不服誰。
胡煒不是不想獲得這個副高,因為職稱和工資是直接掛鉤的,可是她不相信這個名額會給自己,也不願意與其他人去爭這個名額。她覺得大家平時的關係都挺不錯的,為了一個副高,彼此傷了和氣多不好。她還覺得什麼事都得順其自然,現在,你撕破臉去爭,也不一定屬於你,該屬於你的,到時候自然會屬於你。由於她想得開,泰然處之,所以與同事的關係依舊,沒有出現一點裂痕。
徐文和魯映映就不同了,兩人都有擔任高官的丈夫,因此都想利用這個機會,在丈夫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和獨立性。她們把這次評職稱看得分量很重,生怕這頂桂冠落到別人的頭上。從第一次評議會以後,兩個人就互相不說話了,多少年的友誼付之東流。私下裡,她倆都分別找胡煒訴苦,抬高自己,貶低別人,目的都是想拉攏胡煒,以取得她的支援。
胡煒見這種情況,十分痛心,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副高職稱就鬧得老友不和,整個門診部雞犬不寧。於是,胡煒下定決心,誰也不支援,誰也不反對,在門診部召開的第二次評議會上,她公開表態,放棄競評副高的機會。徐文和魯映映見胡煒如此大度,驚愕了好一陣子。她們對胡煒這突然的舉動,十分不理解,她們與門診部其他的工作人員私下議論,說胡煒是傻了還是瘋了?胡煒心裡想,讓你們議論去吧!去爭吧!
宋沂蒙聽說門診部在激烈地評職稱,猜想頭腦簡單的妻子肯定爭不過人家,擔心妻子氣壞了身體。那天,他早早地來到研究院,獨自一個人在大院門口等著。站崗的兵已經換了好幾代了,他不禁想起那年頭一次在這兒見到的那個年輕的兵,當初自己剛從部隊轉業回來,一進門就受了一肚子氣,現在那個兵在哪兒?算算日子,如果不退伍很可能當連長了。
他正在胡亂琢磨,終於看見妻子下班出來,胡煒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緊張或者沮喪,只見她邁著年輕女人般活潑的步子,飛快地來到丈夫的身邊。見了宋沂蒙,就高興地說:“哎!你怎麼來啦!”
宋沂蒙發現妻子格外歡快、輕鬆,還以為她真的評上了副高職稱,半信半疑地說:“咋這麼高興?有喜事啦!”胡煒一臉無所謂:“有屁喜事!我不幹了,我已經表態放棄競評副高啦!”
宋沂蒙一聽,並不感到突然。他太瞭解自己的妻子,胡煒是一個性格矛盾的人,她有爭強鬥勝、好佔上風的一面,同時還有自知之明、嚴以律己的一面,歲月的磨難,把她強的一面磨光了,剩下的是弱。如果要她與別人去奪,與朝夕相處的自己人去爭,她辦不到,這也是父母賦於她的品質。母親曾經遇見好幾次提拔的機會,可是她都讓了,她說她是胡副司令的愛人,不能搞特殊化。胡煒今天也讓了,讓得那麼幹脆,讓了以後,心裡痛痛快快。
宋沂蒙見妻子如此超脫,漸漸地放下心來,他陪妻子乘公共汽車,倒換了三次,好不容易回到家裡。剛進院門,就看見祁連山和金秀香。
冬天過去了,香山的春天來了。山上的桃花開了,在半綠的樹木中間,粉紅的一簇一簇。山坡滿是桃紅,被迎春花的綠色枝條襯托著,還有草叢間淺紫的、金黃的、雪白的、深紅的小花。古老高大的松柏半遮住春天的驕陽,櫻桃溝的溪水流了下來,纏繞著桃花叢。風把山吹活了,到處是濃郁的幽香。
祁連山和金秀香兩口子來香山賞桃花,順便看看胡煒和宋沂蒙。見院子的大門半掩著,他們毫不客氣地推開門進去,坐在院子裡的石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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