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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早餐(燔祭),腸內裝滿以及預先想到的排便(至聖所),洗澡(約翰的儀式),葬禮(撒姆耳的儀式),亞歷山大·凱斯的廣告(火與真理),不豐盛的午餐(麥基洗德),訪問博物館和國立圖書館(神聖的地方),沿著貝德福德路、商賈拱廊,韋林頓碼頭蒐購書籍(喜哉法典),奧蒙德飯店裡的音樂(歌中之歌)。在伯納德·卡南的酒吧裡與橫蠻無理的穴居人吵嘴(燔祭)。包括一段空白時間:乘馬車到辦喪事的家去以及一次訣別(曠野)。女人的裸露癖所引起的性衝動(俄南)。米娜·普里福伊那時間拖得很長的分娩(奉獻祭物的禮拜式)。造訪下蒂龍街八十三號貝拉·科恩太太開的妓院,隨後在比弗街爭吵起來,又有一場偶然發生的混戰(大決戰)。夜間漫步到巴特橋的馬車伕棚,又走了回來(贖罪)。
由於怕總也下不了決心,為了讓事情有個結局而剛要站起來走去的時候,布盧姆對自己出的什麼隱謎不由自主地恍然大悟?
紋理歪斜的桌子那毫無感覺的木材會突然發出短促而尖銳、只能聽到而看不到、高亢而寂寥的喀嚓聲的來由。
布盧姆站起來,抱著五顏六色、各種各樣、為數眾多的衣服正要走的時候,對自告奮勇去破的什麼隱謎自發地有所領悟,然而卻又未能理解?
那個穿膠布雨衣的人是誰?
此刻,熄滅了人工的照明並實現了自然的黑暗,布盧姆怎樣默默地忽然悟出那個三十年來偶爾漫不經心地思索過的不言而喻的隱謎呢?
燭火熄滅時摩西在哪裡?
布盧姆一邊走著,一邊默默地一樁樁歷數在完整的一天當中未能完成的哪些事情?
一時的失敗:沒能拿到續訂廣告的契約,沒能從托馬斯·克南食品店(倫敦市東中區明欣巷二號帕爾布盧克…魯賓遜公司駐都柏林市戴姆街五號的代理店)裡買些茶葉,沒能搞清楚希臘女神後身有無直腸口,沒能弄到一張班德曼·帕默夫人在歡樂劇場(國王南街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號)公演《麗亞》的門票(贈送或購買)。
布盧姆停下腳步,默地追憶起一位故人怎樣的印象?
她父親——已故布賴恩·庫珀·特威迪鼓手長的面影,他屬於駐直布羅陀的都柏林近衛步兵連隊,住在海豚倉的雷霍博特路。
有可能假定這一面影的什麼樣的印象反覆地忽隱忽現?
從大北鐵路阿緬街終點站,不停地以標準加速度正沿著那如果延長、會在無限彼方相遇的平行線逐漸離去。沿著那重新出現在無限彼方的平行線,不斷地以標準減速度,正朝著大北鐵路阿緬街終點站折回來。
女子貼身穿的哪些各種各樣的衣物映入了他的眼簾?
一雙嶄新、沒有氣味、半絲質的黑色女長筒襪,一副紫羅蘭色新襪帶,一條印度細軟薄棉布做的大號女襯褲,剪裁寬鬆,散發著苦樹脂、素馨香水和穆拉蒂牌土耳其香菸的氣味,還彆著一根鋥亮的鋼質長別針,摺疊成曲線狀。一件鑲著薄花邊的短袖麻紗襯衣,一條藍紋綢百褶襯裙。這些衣物都胡亂放在一隻長方形箱蓋上:四邊用板條釘牢,四角是雙層的,貼著五顏六色的標籤,正面用白字寫有首字B。C。T(布賴恩·庫珀·特威迪)。
看見了哪些貼身衣物之外的東西?
斷了一條腿的五斗櫃,整個兒用剪裁成四角形的蘋果花紋印花裝飾布蒙起來,上面擺著一頂黑色女用草帽。一批佈滿回紋的陶器,是從穆爾街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號的亨利·普賴斯那兒買來的,他是製造籃子、花哨的小工藝品、瓷器、五金製品的廠商。這些陶器包括臉盆、肥皂缽和刷子缸(一道放在洗臉架上)帶柄的大水罐和尿盆(分別撂在地板上)。
布盧姆如何行動?
他把幾件衣服放在椅子上,脫掉剩下的幾樣。從床頭的長枕下面抽出摺疊好的白色長睡衣,將頭和雙臂套入睡衣的適當部位,把一隻枕頭從床頭移到床腳,床單也相應地整理了一番。然後就上了。床。
怎麼個上法?
謹慎地,就像每一次進入一座房子(他自己的或並非他自己的)的時候那樣,小心翼翼地,因為床墊子那蛇狀螺旋彈簧已經陳舊了,黃銅環和蝰蛇狀拱形擋頭也鬆鬆垮垮的,一用力過頭就顫悠;顧慮周到地,就好像進入肉慾或毒蛇的巢穴或隱身之處似的;輕輕地,省得驚動她;虔誠地,因為那是妊娠與分娩之床,合巹與失貞之床,睡眠與死亡之床。
他的四肢逐漸伸開的時候,碰到了什麼?
簇新而乾淨的床單,新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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