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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罪,卻受了很大冤屈;不,哪怕他本人就是個罪人,一個壞人,她也滿不在乎。即使他是個新教徒或遁道公會教徒,倘若他真心愛她,她還是不難把他改變過來的。有些創傷只能用愛情的香膏來醫治。她是個溫柔的女性,不像他所認識的那種沒有女人氣的輕浮丫頭,那些騎上腳踏車到處炫耀自己所並不具備的品質的人們。她渴望他能把什麼都告訴自己,她什麼都能寬恕;倘若她能使他愛上自己,她就能使他忘掉過去的回憶。那樣一來,他或許就會像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溫存地擁抱她,把她那綿軟的身子緊緊地摟住,愛她——唯一屬於他的姑娘。他只愛她一個人。
罪人之避難所,苦惱者之安慰。為我等祈。這話說得對:凡是懷著信仰持續不斷地向她禱告者,永遠不會迷失方向或遭到遺棄。說聖母是受苦受難者的避難港也是貼切的,因為她自己的心臟就被七苦刺穿了。格蒂能夠想象得出教堂裡的一切情景:被燈光照亮的彩色玻璃,蠟燭,鮮花,聖母瑪利亞教友會的藍色旗幟。康羅伊神父在祭壇上協助教堂蒙席奧漢龍,他雙目低垂,把一些聖器搬出搬進。他看上去幾乎是一位聖徒。他那間懺悔閣子是那麼寧靜、清潔、幽暗,他那雙手白得像蠟一般。倘若有朝一日她當上了多明我會的修女,身著白袍,說不定他會到女修道院來主持聖多明我的九日敬禮哩。她在懺悔的當兒告訴他那檔子事後,生怕他看得見,連頭髮根兒都羞紅了。他卻說,不要苦惱,因為那不過是自然的聲音,而我們生在現世,都要服從自然的規律。那不是什麼過錯,因為它來自天主所制定的婦女天性。他還說,我們的聖母瑪利亞本人就曾對大天使加百列說過:“願你的話應驗在我身上。”他是那樣的和藹、聖潔,她多次想做一隻帶褶飾的繡花茶壺保溫罩送給他。要麼就是一隻座鐘。只是那一天她為了四十小時朝拜用的鮮花而去那裡時,曾注意到他們的壁爐臺上擺著一隻白、金兩色的座鐘,一隻金絲雀從一個小屋裡踱出報時。想知道送什麼禮物合適可真難哪。乾脆送一本都柏林或什麼地方的彩色風景畫冊吧。
令人發急的雙生小傢伙們又吵起來了。傑基把球朝大海丟去,兩個人一道跟在後面追。這樣的小猴兒就像溝裡的水似的,到處亂躥。除非什麼人把他們雙雙逮住,狠狠地揍上一頓,他們是不會消停下來的。西茜和伊迪大聲喊他們回來,生怕會漲潮,把他們淹死。
“傑基!湯米!”
他們才不回來呢!多麼任性的娃娃們呀!西茜說,她再也不帶他們出門啦。她跳起來,喊叫他們,從他身邊擦過去,跑下了坡,頭髮披散在背後。頭髮的顏色倒還過得去,只是不夠濃密,儘管她不斷地擦著什麼藥,由於不對路子,總也不見長。所以她對那藥的怨氣可大啦。她像雄鵝一般邁著大步跑,裙子箍得那麼緊,令人驚異的是居然沒裂開。西茜·卡弗裡頗像個假小子,只要認為有個一顯身手的機會,就不放棄。她有雙飛毛腿,跑起來她那皮包骨的腿肚子抬得高高的,能夠讓他看到她的襯裙下襬。為了使身材顯得高一些,她特意穿上了弓形的法國式高跟鞋。要是不巧絆倒在什麼東西上頭,摔了個屁股墩兒,那才活該呢。看哪!滿可以讓像那樣一位紳士賞心悅目的了。
他們向諸天神之王后,諸聖祖之王后,諸先知之王后,諸聖人之王后,至聖玫瑰之王后禱告。然後,康羅伊神父把香爐遞給教堂蒙席奧漢龍。他添上香料,把聖心薰香。西茜·卡夫裡逮住了雙胞胎,她恨不得摑他們幾個大耳刮子,但是想到他也許在瞧著,所以她沒這麼做。然而西茜一輩子也沒有過更大的誤會,因為格蒂即使不看也能知道,他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的是她。然後,教堂蒙席奧漢龍將香爐遞還給康羅伊神父,跪下來瞻仰聖心。唱詩班開始吟唱堂堂聖體。她隨著堂堂聖體奧——妙至極的悠揚樂聲,用一隻腳一前一後地踩著拍子。她在喬治街的斯帕羅商店花三先令十一便士買下了這雙長襪。那是星期二,不——是復活節前的星期一。他定睛望著的正是這雙連一根線也沒綻的透明襪子,而不是西茜那雙毫無可取、一點樣兒也沒有的襪子(真是丟人現眼!)他有眼光,辨別得出其間的差別。
西茜領著一對雙胞胎帶著他們的球,沿著沙灘走來了。由於跑了一陣,帽子歪到一邊去了,勉強扣在腦袋上。兩個星期前才買的便宜襯衫像抹布似的耷拉在背後,還邋里邋遢地拖出一截襯裙下襬,那副樣子簡直像是拖著兩個娃娃的蕩婦。為了整理一下頭髮,格蒂摘了一會兒帽子。還沒見過一個少女肩上披散著這麼漂亮、優美的一頭深栗色鬈髮呢。看上去如此嬌豔可愛,說實在的,妖嬈得幾乎令人發狂。你得走上多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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