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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就是粘痰反而會多起來。唯一的辦法是以毒攻毒。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能找到療法。大自然多麼乖巧啊。
“大約兩週以前嗎,先生?”
“是的,”布盧姆先生說。
他在櫃檯跟前等待著,慢慢地嗅著藥品那沖鼻子的氣味以及海綿和絲瓜瓤那滿是灰塵的乾燥氣味,得花不少時間來訴說自己這兒疼那兒疼呢。
“甜杏仁油、安息香酊劑,”布盧姆先生說,“還有香橙花液……”
這確實使她的面板細膩白淨如蠟一般。
“還有白蠟,”他說。
那會使她的眸子顯得格外烏黑。當我扣著袖口上的鏈釦的時候,她把被單一直拉到眼睛底下望著我,一派西班牙風韻,並聞著自己的體臭。這種家用偏方往往最靈不過:草莓對牙齒好,蕁麻加雨水;據說還有在脫脂乳裡浸泡過的燕麥片。面板的滋潤劑。老邁的女王的兒子當中的一個——就是那位奧爾巴尼公爵吧?對,他名叫利奧波德。他只有一層面板。我們有三層。更糟的是,還長著疣子、腱膜瘤和粉刺。然而,你也想要香水啊。你太太使用哪一種香水?西班牙面板。香橙花液多麼清新啊。那些肥皂的味兒好香,是純粹的乳白肥皂。還來得及到拐角處去洗個澡——土耳其式的蒸汽浴,外帶按摩。泥垢總是積在肚臍眼裡。要是由一位漂亮姑娘給按摩就更好了。我還想幹那個。是啊,我。在浴缸裡幹。奇妙的慾望,我。把水排到水星。正經事同找樂子結合起來了。可惜沒有時間按摩。反正這一整天都會感到爽快的。葬禮可真教人陰鬱。
“哦,先生,”藥劑師說,“那是兩先令九便士。您帶瓶子來了嗎?”
“沒帶,”布盧姆先生說,“請給調配好。今天晚些時候我來取吧。我還要一塊這種肥皂。多少錢一塊?”
“四便士,先生。”
布盧姆先生把一塊肥皂舉到鼻孔那兒。蠟狀,散發著檸檬的清香。
“我就要這塊,”他說,“統共是三先令一便士。”
“是的,先生,”藥劑師說,“等您回頭來的時候一道付吧,先生。”
“好的,”布盧姆先生說。
他從藥房裡溜達出來,把卷起的報紙夾在腋下,左手握著那塊用紙包著、摸上去涼絲絲的肥皂。
從他的腋窩下邊傳來班塔姆·萊昂斯的聲音,並且伸過一隻手:
“喂,布盧姆,有什麼頂好的訊息?這是今天的報紙嗎?給咱看一眼。”
哎喲,他又颳了口髭!那長長的上唇透出一股涼意。為的是顯得少相些。他看上去確實傻里傻氣的。比我年輕。
班塔姆·萊昂斯用指甲發黑的黃色手指開啟了報紙卷兒。這手也該洗一洗了,去去那層泥垢。早安。你用過皮爾牌肥皂嗎?他肩膀上落著頭皮屑,腦袋瓜兒該抹抹油啦。
“找想知道一下今天參賽的那匹法國馬的訊息,”班塔姆·萊昂斯說,“***,登在哪兒呢?”
他把摺疊起來的報紙弄得沙沙響,下巴頦在高領上扭動著。長了須癬。領子太緊,頭髮會掉光的。還不如干脆把報紙丟給他,擺脫了拉倒。
“你拿去看吧,”布盧姆先生說。
“阿斯科特。金盃賽。等一等,”班塔姆·萊昂斯喃喃地說,“等一會兒。馬克西穆姆二世。”
“我正要把它丟掉呢,”布盧姆先生說。
班塔姆·萊昂斯驀地抬起眼睛,茫然地斜瞅著他。
“你說什麼來著?”他失聲說。
“我說,你可以把它留下,”布盧姆先生回答道,“我正想丟掉呢。”
班塔姆·萊昂斯遲疑了片刻,斜睨著,隨後把攤開的報紙塞回布盧姆先生懷裡。
“我冒冒風險看,”他說,“喏,謝謝你。”
他朝著康威角匆匆走去。祝這小子成功。
布盧姆先生微笑著,將報紙重新疊成整整齊齊的四方形,把肥皂也塞了進去。那傢伙的嘴唇長得蠢。賭博。近來這幫人成天泡在那兒。送信的小夥子們為了弄到六便士的賭本竟去偷竊。只要中了彩,一隻肥嫩的大火雞就到手了。你的聖誕節正餐的代價只是三便士。傑克·弗萊明就是為了賭博而盜用公款的,然後遠走高飛去了美國。如今在開著一家飯店。他們是再也不會回來的了。埃及的肉鍋。
他高高興興地朝那蓋得像是一座清真寺的澡堂走去。紅磚和尖塔都會使你聯想到伊斯蘭教的禮拜寺。原來今天學院裡正舉行運動會。他望了望貼在學院運動場大門上的那張馬蹄形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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