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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達娜,一天天地編織再拆散我們的身子,”斯蒂芬說,“肉體的分子來來回回穿梭;一位藝術家也這樣把自己的人物形象編織起來再拆散。儘管我的肉身反覆用新的物質編織起來,我右胸上那顆胎裡帶來的痣還在原先的地方。同樣地,沒有生存在世上的兒子的形象,透過得不到安息的父親的亡靈,在向前望著。想象力迸發的那一瞬間,用雪萊的話來說,當精神化為燃燒殆盡的煤那一瞬間,過去的我成為現在的我,還可能是未來的我。因此,在未來(它是過去的姐妹)中,我可以看到當前坐在這裡的自己,但反映的卻是未來的我。”
霍索恩登的德拉蒙德幫助你度過了難關。
“是啊,”貝斯特先生興致勃勃地說,“我覺得哈姆萊特十分年輕。他對世事那股子激憤可能來自他父親,可是跟奧菲利婭的那些段落肯定來自他本人。”
這可就大錯特錯啦。他在我的父親之中,我在他的兒子之中。
“那顆瘡是無從消失的,”斯蒂芬笑著說。
約翰·埃格林頓繃著臉皺起眉頭。
“倘若那是天才的胎記,”他說,“天才就成了市場上的滯銷貨啦。勒南所稱讚不已的莎士比亞晚年的戲劇,呈現出的可是另一種精神。”
“和解的精神,”公誼會教徒一圖書館長低聲說。
“和解又從何談起,”斯蒂芬說,“除非先有過紛爭。”
話就說到這裡。
“倘若你想知道,《李爾王》、《奧瑟羅》、《哈姆萊特》和《特洛伊羅斯與克瑞西達》的可怕時刻,究竟被哪些事件罩上了陰影,你就得先留意這個陰影是什麼時候和怎樣消失的。在一場場可怕的風暴中,泰爾親王配力克里斯的船翻了,他像另一個尤利西斯那樣受盡磨難。是什麼給他的心帶來慰藉呢?”
頭戴紅尖帽,受盡折磨,被淚水遮住了視線。
“一個娃娃——放在他懷裡的女孩兒瑪麗娜。”
“智者派容易誤入外典這一歧途的傾向是一條永恆不變的規律,”約翰·埃格林頓一語道破,“大道固然冷清,然而它通向城市。”
好樣兒的培根。已經發了黴。莎士比亞即培根這一牽強附會的說法。用密碼來變戲法的走在大道上。從事宏偉的探索的人們。到哪座城市去呀,各位好老爺?隱姓埋名:A·E·,永恆。馬吉是約翰·埃格林頓。太陽之東,月亮之西,長生不老國。兩個人都腳蹬長靴,拄著柺杖。
離都柏林還有多遠?
先生,還得走七十英里。
掌燈時分能到嗎?
“布蘭代斯認定,”斯蒂芬說,“它是晚期的頭一部劇本。”
“是嗎?關於這一點,西德尼·李先生——或照某些人的說法,原名叫西蒙·拉扎勒斯的——又怎麼說呢?”
“瑪麗娜是風暴的孩子,米蘭達是奇蹟,潘狄塔是失去了。丟失了的,又還給他了;他女兒的娃娃。配力克里斯曾說:‘我的最親愛的妻子正像這個女郎一樣。’任何一個男人,倘若沒有愛過母親,他會愛女兒嗎?”
“做爺爺的藝術,”貝斯特先生開始咕噥道,“變得偉大的藝術……”
“他會不會參照自己年輕時代的記憶,在她身上看到另一個形象的新生呢?”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愛——是的。大家都曉得的字眼。愛乃由於給予對方之慾望,使之幸福。要某物,則屬對自己願望之滿足。'
“對於一個具有那種叫作天才的古怪東西的人來說,他的形象就是一切經驗的基準,不論是物質還是精神方面的。這樣的共鳴會觸動他的心絃。跟他同一血統的其他男子的形象,會引起他的反感。他會從中看到大自然預示或重複他自己的那種不倫不類的嘗試。”
公誼會教徒-圖書館長那寬厚的前額被希望點燃了,泛著玫瑰色。
“為了啟發大家,我希望迪達勒斯先生會完成他的這一學說。我們還必須提到另一位愛爾蘭註釋者喬治·蕭伯納先生。我們也不可忘記弗蘭克·哈里斯先生。他在《星期六評論》上所發表的關於莎士比亞的論文著實精彩。說也奇怪,他也為我們描述了《十四行詩》的作者和‘黑夫人’之間不幸的關係。受到這位女人青睞的情敵是彭布羅克伯爵-威廉·赫伯特。我認為,倘若詩人非遭到拒絕不可,那麼這樣的拒絕——怎麼說好呢?——似乎是和我們對於本來不應有的情況所抱觀點毋寧是一致的。”
他說完這番措詞恰當的話之後,就在眾人當中昂起溫順的頭——一枚海雀蛋,大家爭奪的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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