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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他使用丈夫那種老式辭句——就像渾家啦,內助啦。卿愛否,米莉亞姆?愛汝夫否?
“這也可能吧,”斯蒂芬說,“馬吉喜歡引用歌德的一句話:”當心你年輕時所抱的願望,因為到了中年就會變為現實。他為什麼派一個小貴族去向一個花姑娘求婚呢?她是人人行駛的海灣,少女時代聲名狼藉的宮女。他本人是個語言貴族,成為一位卑微的紳士,他還寫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為什麼?他的自信心過早地被扼殺了。首先,他曾被壓翻在麥田(可以說是裸麥地)裡。打那以後,他在自己眼中再也不是贏者了,更不能在笑而躺下的遊戲中取勝。不論怎樣以唐磺自居,也無濟於事。後來再怎麼彌補,也無法挽回最初的失敗。他被野豬的獠牙咬傷了,悍婦即使輸了,她手中也還有那看不見的女性武器。我感覺,他的言詞中有著刺激肉身使其陷入新的激情的東西。這是比最初的激情還要晦暗的影子,甚至使他對自己的認識都模糊起來。同樣的命運在等待著他,兩種狂亂匯成一股漩渦。
他們在傾聽。我往他們的耳腔內注入。
“靈魂已經受到了致命的一擊,睡覺的時候,毒草汁被注入耳腔。然而在睡眠中遇害的人不可能瞭解自己是怎樣被害的,除非造物主賦予他們的靈魂以洞察來世的本事。倘若造物主不曾讓他曉得,哈姆萊特王的鬼魂不可能知道毒殺以及促使這一行動的雙背禽獸的事。正因為如此,他的言辭(貧乏而且寒傖的英語)總是轉到旁的方面,轉到後面。既是凌辱者又是被凌辱者,既願意又不願意,從魯克麗絲那藍紋縱橫的象牙球般的雙乳,到伊摩琴袒露著的胸脯上那顆梅花形的痣,一直緊緊纏繞著他。為了逃避自己,他積累起一大堆創作。如今對這些都已厭倦了,就像一隻舔著舊時傷口的老狗似的折回去了。然而,由於失對他來說就是得,他就帶著絲毫不曾減弱的人性步入永恆。他所寫下的智慧也罷,他所闡明的法則也罷,都沒有使他受到教益。他的臉甲掀起來了。如今他成為亡靈,成為陰影;他成為從艾爾西諾的峰巖間刮過去的風;或是各遂所願,成了海洋的聲音——只有作為影子的實體的那個人,與父同體的兒子,才聽得見的聲音。”
“啊們!”有個聲音在門口回答說。
我的冤家呀,你找到我了嗎?
幕間休息。
這時,形容猥瑣、神態像副主教那樣陰沉的勃克·穆利根身穿色彩斑斕的小丑服裝,愉快地向笑臉相迎的人們走來。我的電報。
“假若我沒聽錯的話,你在談論設有實質的脊椎動物吧?”他問斯蒂芬。
他穿著淡黃色背心,把他摘下的巴拿馬草帽當作丑角的帽子似的掄著,快活地致意。
大家向他表示歡迎。你儘管嘲弄他,也還是得侍奉他。
一樣嘲弄者,佛提烏,冒牌的小先知,約翰·莫斯特。
他,自我誕生之神,以聖靈為媒介,自己委派自己為贖罪者,來到自己和旁人之間,他受仇敵欺騙,被剝光衣服,遭到鞭笞,被釘在十字架上餓死,宛若蝙蝠釘於穀倉門上,聽任自己被埋葬,重新站起,征服了地獄,升入天堂。一千九百年來,坐於自己的實體之右。當生者全部死亡之日,將從彼而來,審判生死者。
天主受享榮福於——天。
他舉起雙手。聖器的帷幕垂下來了。啊,成簇的花兒!一座又一座又一座鐘,響成一片。
“是呀,確實是,”公誼會教徒-圖書館長說,“那是一場最令人受教益的討論。穆利根先生想必對莎士比亞的戲劇也自有他的高見。應該把人生的各個方面都談一談。”
他一視同仁地朝四面八方微笑著。
勃克·穆利根困惑地左思右想。
“莎士比亞?”他說,“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那皮肉鬆弛的臉上閃過一絲開朗的微笑。
“沒錯兒,”他恍然大悟了,“就是寫得像辛格的那位老兄。”
貝斯特先生轉向他。
“海恩斯找你哪,”他說,“你碰上他了嗎?回頭他要在都柏林麵包公司跟你見面。他到吉爾書店買海德的《康納特情歌》去了。”
“我是從博物館穿過來的,”勃克·穆利根說,“他來過這兒嗎?”
“‘大詩人’的同胞們也許對咱們這精彩的議論頗感厭煩了,”約翰·埃格林頓回答說,“我聽說昨天晚上在都柏林,一位女演員第四百零人次演出《哈姆萊特》。維寧提出,這位王子是個女的。有沒有人發現他是個愛爾蘭人呢?我相信審判官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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