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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主教
康瑟維奧陷囹囿,
躺在地牢深又深,
手銬腳鐐戴在身,
重量又何止三噸。
(他右眼緊閉,鼓起左頰,朝眾人望了片刻。然後抑制不住內心的快樂,就雙手叉腰,渾身晃來晃去,嘻嘻哈哈地暢懷唱著。)
噢,可憐的小東西,
它、它的腳那麼黃,
躥動如蛇身寬胖,
可該死的野蠻人,
為了給白菜添油葷,
竟把內莉·弗萊厄蒂的愛鴨屠宰。
(大群小蟲白糊糊地簇擁在他的法衣上。他交抱著胳膊,抓撓著雙肋,愁眉苦臉地叫喚。)
我正在受著被打入地獄的苦難。憑著這把廉價的提琴發誓,感謝耶穌,這幫可笑的小傢伙還沒有一起出動。不然的話,它們就會使我離開這該死的地球啦。
(他歪著頭,用食指和中指敷敷衍衍地祝福眾人,並給予復活節的親吻。他邊來回晃動著帽子,邊拖著滑稽的雙舞步溜走。轉瞬間他的個子就縮到捧衣裾者那麼小了。那些助祭的侏儒哧哧地笑著,窺伺著,用肘輕捅著,擠眉弄眼,或給予復活節之吻,跟在他後面走成“之”字形。從遠處傳來他那圓潤嗓音,慈祥而充滿陽剛之氣,優美動聽。)
把我的心帶給你,
把我的心帶給你,
馨香微風夜飄溢,
把我的心帶給你!
(魔門的把手轉了一下。)
門把手
吱咿——!
佐伊
門裡有魔鬼。
(一個男子的身影走下咯吱作響的樓梯。傳來他從掛鉤上取下雨衣和帽子的聲音。布盧姆不由自主地衝向前,順便把門半掩上,從兜裡掏出巧克力,怯生生地朝佐伊遞過去。)
佐伊
(起勁地嗅他的頭髮)唔!謝謝你母親送給我的兔子。我喜歡什麼東西,簡直就著了迷。
布盧姆
(聽見一個男人在門階上同妓女們交談的聲音,便豎起兩耳。)假若是他呢?幹完了嗎?要麼是沒搞?要麼就是吃回頭草?
佐伊
(撒開銀紙)沒有叉子以前就有指頭了。(她掰下一截,啃起來,遞給吉蒂·裡凱茨一截,又像只小貓咪似的轉向林奇。)不討厭法國菱形糖果吧?(他點點頭。她吊他的胃口)。是現在要,還是等把它弄到手呢?(他揚起頭,張開嘴。她把獎賞朝左邊轉,他的頭跟著轉過去。她又把它朝右邊轉過來。他盯著她。)接住!
(她拋起一截巧克力。他敏捷地叼住它,嘎吱一聲咬下一塊。)
吉蒂
(咀嚼著)在義賣會上跟我在一道的那位工程師有好吃的巧克力。裡面滿是高階甜露酒。總督也帶著夫人去啦。我們騎上托夫特的旋轉木馬,好開心哪。至今我還發暈呢。
布盧姆
(身穿斯文加利式的皮大衣,交抱雙肘,前額上垂著拿破崙式鬈髮。他雙眉緊皺,念著腹語術的驅邪咒文,用老鷹般銳利的目光凝視著門。然後僵直地邁出左腳,右臂順著左肩滑下來,用咄咄逼人的指頭在空中迅速地一劃,做了老練的師傅的暗號。)不管你是誰,我藉著法術命令你:走,走,走!
(穿過外面的霧,傳來一個男子邊咳嗽邊逐漸走遠的腳步聲。布盧姆的表情變得鬆弛了。他一隻手插迸背心,安詳地擺好姿勢。佐伊將巧克力朝他遞過去。)
布盧姆
(一本正經地)謝謝。
佐伊
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吧。給!
(從樓梯上傳來堅定的腳步橐橐聲。)
布盧姆
(接巧克力)是春藥嗎?艾菊與薄荷。可這是我買的呀。香子蘭是鎮靜劑呢,還是?能夠增進記憶。光線混亂,連記憶都混亂了。紅色對狼瘡有效。顏色能夠左右女人的性格,倘若她們有性格的話。這黑色使我難過。為了明天,吃喝玩樂吧。(他吃起來。)淡紫色也對口味產生影響。可已經過了那麼久啦,自從我。所以覺得那麼新鮮。春。那個教士。準會來的。晚來總比不來強。我在安德魯斯試試塊菌吧。
(門開了。貝拉·科恩,一個大塊頭老鴇走了進來。她身穿半長不短的象牙色袍子,褶邊上鑲著流蘇。像《卡門》中的明妮·豪克那樣扇起一把黑色角質柄扇子來涼快一下。左手上戴著結婚戒指和護圈。眼線描得濃濃的。她長著淡淡的口髭,那橄欖色的臉蛋厚厚實實,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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