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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好考慮一下,不要亂了陣腳,免得讓信長笑話。再想一想,看看還有無其他辦法。唉,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作左兩手扶著膝蓋,面朝家康,不知在想什麼。
第十章 德川救子
這天早晨,天還沒亮,信康就早早地起了床,來到馬場。
這裡是祖父、父親以前每天早晨都會來遛馬的馬場,古木參天,櫻花樹鬱鬱蔥蔥,濃密的綠葉在晨靄中就像層巒疊嶂的山脈。
信康騎著駿馬,像疾風一樣在馬場裡飛奔,不時望望馬脖子上滲出的汗水。自從菖蒲意外死去,信康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武藝的修煉上。當然,他也有一段時間沉溺於那種流行的風流舞,但是,那不能使他完全忘記自我。他總覺得菖蒲無時無刻不在可憐巴巴地盯著他。
“菖蒲,你為何要死,為何不留下來陪伴我?”每當信康在心裡呼喚,菖蒲總是沉默不語,只是輕輕地搖頭。
“簡直是莫名其妙,你傷透了我的心。”近來,信康也開始用自己的理解來解釋菖蒲的死。
菖蒲一定是擔心信康和德姬不和,如果因為她而造成他們夫婦不和,對織田家和德川家絲毫沒有好處,因此,謹慎而又善良的菖蒲陷入了苦惱。正巧築山夫人又帶來一個叫菊乃的姑娘,因此趁著信康還沒有移情別戀,她選擇了死……菖蒲死後,信康開始考慮如何修復和德姬的關係。當然,也許是他在潛意識裡為菖蒲祈禱。
不知不覺間,菊乃在德姬的身邊也已經成人了。
母親築山夫人還是不滿意。“三郎啊,就是到了下輩子也不會給你生下子嗣的人,對她還有什麼可擔必的。”她不時前來,故意說一些指桑罵槐的話給德姬聽,這種時候,信康總是笑著把母親打發走。
現在的菊乃已經習慣了侍奉德姬的生活,過得很滿足。人世間有些事情真是不可思議。自從信康打算與德姬重修舊好以來,德姬也前嫌盡棄,二人和好如初。
“少主,有些事情妾身得求您原諒,我以前曾經憎恨過您。”閨房中,向信康道歉的德姬樸實善良,看起來甚至有些像故去的菖蒲。
“我是武將之後,不能三心二意,一定得好好練武,我在各個方面都還與父親相差太遠。”自從有了這些想法,信康不再酗酒,晚上熱中於研習戰爭典故,白天則刻苦地修煉武藝。這就是現在的信康。
看到坐騎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信康跳下馬來。“不中用的東西,才跑了這麼一點兒就累成這樣。”他正在獨自和馬說話,遠遠看見平巖親吉騎馬而來。
天氣晴朗,頭頂上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像是有人擦過了似的,格外明亮。清風徐來,吹在汗溼的肩膀上,心情格外暢快。
“少主今天精神十足啊。”親吉過來後,先打了個招呼。
“哦,這匹鹿毛駒的力氣還遠遠不夠,一旦與敵人混戰起來,真讓人心裡沒底。要是有一匹更年輕強壯的戰馬就好了。”信康連頭都沒有回,一邊撫摸著馬的前腿,一邊說道:“鹿毛駒啊,我把你牽到河裡去,給你洗個澡怎麼樣?”
“少主……”
“哎呀,洗完澡後再給你梳理梳理皮毛,便會有些名馬的派頭了。”
“少主!”親吉又喊了一聲,嘴裡嘟囔著什麼。
“你有要事嗎,親吉?莫非又要向駿河出兵?”
“不,不是,在下剛剛聽到一件令人擔心的事,於是……”信康的視線落到了親吉的身上,親吉也大著膽子看了少主一眼。
“令人擔心的事?”
“我正想去一趟濱松……少主還記不記得,曾經與酒井忠次有過節?”
“過節?陣營中的爭論不叫爭論,在議論軍情的時候,各抒己見是常見的事情啊。”說著,信康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詭譎地一笑,“啊,是為阿福那事。”
“阿福?什麼事?”
“這事你不知道。德姬身邊有個叫阿福的侍女,讓忠次看上了。德姬連個招呼都沒有跟我打,就把她給忠次帶到吉田城去了。德姬的身邊有了菊乃,阿福年齡也大了,但我仍然覺得這樣大有不是,就把忠次和德姬狠狠地罵了一頓,罵他們為何沒得到我的允許就擅作主張。這也有緣故。菊乃是夫人送來給我做小妾的,結果作為丫頭使喚,卻讓阿福有機可乘,我擔心夫人知道了會罵德姬,又要鬧得雞犬不寧,就把他們罵了一頓。這件事忠次也知道。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親吉一副不解的神情:“那麼,就不算什麼過節。”
“忠次是父親的重臣,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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