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1/4 頁)
公孫臣進京了。
這個人的年齡也不算小,但和張蒼比起來,他完全可以被稱為是小朋友。並且皇帝親自出馬幫他掃除了障礙,事情就好辦多了。
年輕人精力旺盛,辦事效率也不錯。公孫臣很快就把新曆法給搗鼓了出來。
劉恆對他的辦事效率很是賞識,藉著高興勁下了道詔書。內容很長,核心的是這麼一句話:將祭天地及神靈,由奉常(禮儀官員)定出方案。
最後還強調了一句:方案不怕麻煩,應由我幹一件別省,在祭拜鬼神這方面,我是會不辭辛勞的。
既然領導重視,大家自然不敢含糊。當年四月,一場規模宏大的郊祀開始了。皇帝和滿朝文武全部穿上紅色禮服,排著隊,一口氣跑到雍州,轟動天下。
至此以後,紅色成了這段時期的主流色。
也許有人會反駁,看了過很多關於漢朝的電視劇,皇帝的工作衣明明還是黑色嘛,你為什麼說是紅色?
的確,漢朝皇帝的工作服依然是黑色,關鍵原因是劉恆做了個變通,並沒完全按公孫臣的招數來,反而借用了反對者張蒼解釋“水德”時的一句話:色外黑內赤。也就是說,漢朝皇帝的**基本上是紅顏色的。
要說這也是無奈之舉,老爹都穿黑衣服上班,劉恆還沒那份魄力徹底變了規矩。
劉恆雖然乾的並不徹底,但宣傳效果還是有的,最起碼公孫臣一步登天這個案例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在公孫臣光輝形象的指引下,一個更不著調的傢伙蹦了出來。
第十六章初開盛世—第十六節 改正朔(三)
十一年後,也就是文帝十四年,稽粥突然南下和漢朝打了一仗。這一仗,漢軍表現不錯,劉恆也自我感覺良好。趁皇帝心情大好,天下士子紛紛上書,歌功頌德。
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整個朝廷都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連當了近十年丞相的張蒼也安奈不住興奮。
然而,令張蒼沒有想到的是,在一片喜慶祥和的氣氛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魯地儒生公孫臣上書:漢為“土德”,應改正朔、易服色。誇張的是,這個公孫臣還根據自己的科學發現,下了一個定論:將有黃龍現世。
也許有人會納悶,賈誼是儒生,公孫臣也是儒生,“土德”、“水德”明明是陰陽家學派的東西,你們儒生偏偏要狗拿耗子瞎胡扯,不宣揚你們的“仁義禮智信”,偏偏要在別人的學術範疇搗鼓事。
儒家就是這麼牛氣。
在諸子百家中,相互之間很多觀點都是針鋒相對的。很長時間裡,各個學派為了證明自身觀點的正確性,想盡辦法、挖空心思地抨擊對方,操著一口流利的文言文,不用髒字、拐彎抹角罵對方,不把對方搞倒搞臭誓不罷休。
沒辦法,畢竟大家觀念不一致嘛。
然而在這一片對罵的吵鬧聲中,有一個學派卻漸漸地發生了變化。
這個學派就是儒家。學術界的一個奇葩。
儒家學派的核心思想應該可以歸納為九個字——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但無論怎麼歸納,儒家思想的精髓是“積極應世”。說的高尚一點是為國獻身;庸俗一點就是升官發財(一家之言,敬請批判吸收)。
儒家的核心思想,定性了其治國理念;其精髓,定性了處世方式。但還有一個層面沒有探討——技術手段。
實際上,儒家的創始人孔夫子已經對其技術手段加以了總結——“三人行,必有我師”。
在這方面,孔子絕對算是身體力行,七十歲高齡還鄭重其事地拜剛七歲的項橐為師。你要有一天準備打兒子屁股,先想想孔子是怎麼拜“孫子”的,也許就沒了那份衝動。
說白了,對儒家來說,任何學派的東西,只要不違背自己的思想體系,無論你是道家、法家、墨家、陰陽家、縱橫家,只要有用,就可以去學,都可以作為自己的技術手段。這種實用的“拿來主義”,讓儒家思想在丁點積累中,逐漸變得愈發豐滿。
而其他學派就沒這麼便利了,因為老祖宗們沒給他們提煉“三人行”之類的話。更重要的是,其他學派的侷限性很強,非此即彼問題極為嚴重。
沒辦法,孔子受了一輩子氣,可人家講的話很實用。
這,也正是儒家思想的博大,她可以包容一切,也可以運用一切。能夠把任何東西作為自己的技術手段,去實現自己想要的目的。在這個過程中,可以忍辱負重,可以委曲求全,但內心的堅守卻從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