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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這件事,那完全是在給自己樹敵。
第二年,賈誼經過長期調研後,嘔心瀝血地寫了一篇文章——《諫鑄錢疏》。這又一篇用詞優美的文章,文章內容很長,但意思很簡單:禁止私人鑄錢。
也許有人會驚詫,私人鑄錢?有這等好事?事實上,縱貫整個古代史,這種事情層出不窮。更在很多時期,這種事情是合法行為。
漢文帝在位時,有兩個人擁有鑄錢權。一個是吳王劉濞,這位老同志擁有豫章銅山;另外一個就是鄧通,這位兄弟坐擁蜀郡嚴道銅山。
秦始皇統一幣值後,銅錢成為通用貨幣。但沒有把全部鑄幣權都收歸中央,授權一些大貴族鑄幣,在全國流通,這種行為受國家法律保護。
秦亡以後,劉邦登上帝位,對秦朝制度稍加改動,就把大漢公司運作了起來。對貨幣的管理,沒搞一點創新,完全照搬。
當時,只要你有原材料,造錢似乎並不困難。別說政府允許,就算嚴令禁止也阻止不了這一行為,更何況當時又沒有多少防偽技術。
但有一點是通行的,那就是以重量決定貨幣面值,不像我們當前用的紙質貨幣,靠上邊的符號來表示其“價值”。不過這也不算是太大的問題,畢竟是金屬物件,統一起來似乎不太困難。
然而,問題還是出現了,並且還很嚴重。
賈誼一個搞文學的書生,竟然有抓經濟的天賦,真是挺不容易。
房屋能倒,橋樑能踏,多少血淋琳的教訓告訴我們,黑心商們很猖獗,偷工減料現象很嚴重。
私人鑄錢,重量就大大縮水。朝廷造的錢既厚又重,標註個“半兩”字樣,雖然不一定準確,但誤差不會太大。
可私人鑄錢就不敢恭維了,薄如榆錢,並且中間方口特大。缺德的是,這種缺斤少兩的東西竟然也標註了“半兩”的字樣。
好了,拿著這些東西去流通吧。
可以想象,這種代表國家財富的東西將漸漸流進私人的口袋,留給市面上的都是那些薄且口大的東東。久而久之,國家的經濟命脈也就掌控到了那些黑心商的手中。
然而,賈誼辛辛苦苦寫的論文送到劉恆面前後,被不屑一顧地扔到了一邊。
不得不承認,賈誼善於謀國而不善於謀身。鄧通是皇帝的寵臣,銅山都是皇帝賞給人家的,你現在莫名其妙地要禁止私自採礦鑄錢,明顯是在和皇帝唱對臺戲。
還有那個劉濞,山高皇帝遠的,想禁止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就在年前,劉恆兒子劉啟剛乾掉了劉濞的大兒子,目前的劉濞正在火頭上,恨不得一時三刻起來造反。禁止劉老同志造錢?做夢的吧。
賈誼這個建議,雖然對朝廷很有利,但劉恆不認可。不過還是有一些效果的,效果就是鄧通更恨他了。
鄧通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即籠絡一些人,上書彈劾賈誼。理由很簡單:妖言惑眾,誹謗朝政。
鄧通很清楚這個理由弄不死賈誼,但能噁心他一把也是挺不錯的一件事。鄧通的腦子轉圈的確不慢,很快想起上一年賈誼罵皇帝的那句話,因此不失時機地說道:褻瀆聖上,罪不容誅。
大臣們這些明爭暗鬥,劉恆很清楚,他可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況且他在內心深處是非常欣賞賈誼的。劉恆微微一笑,說了句:上大夫嚴重了,賈生耿直忠誠,朕知矣。
鄧通的心裡一驚,閉上了嘴。他明白,想置賈誼於死地,並沒那麼簡單。弄不死你,也要壓制著你。至此,賈誼的命運業已註定。
劉恆並沒去關注鄧通的心理活動,而接著說了一段話:現有誹謗妖言之罪,群臣不敢暢所欲言,使朕不能聽到自己的過失,這如何讓賢良之士為國盡忠?
隨即下詔廢除誹謗妖言罪,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無論是批評時政還是咒罵皇帝,都不得審理,更不能治罪。
劉恆能被後世稱為明君,不是沒一點道理的。他的這份胸懷,遠在他老爹之上。
賈誼安全了,但此時的他並沒一絲快感。連碰兩個釘子後,使他更加心灰意懶。
在長沙第三個年頭的一個黃昏,一隻貓頭鷹飛入屋內。觀此景象,本就憂鬱的賈誼更為傷感,提筆寫下了《鵩鳥賦》。對世間變幻和人世淪桑作了一番感嘆。此時此地,賈誼思想感情是十分複雜的。
“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憂喜聚門兮,吉凶同域。”
這,是賈誼寬慰自己的話。不得不說,他說的很有道理。但事實上,寬慰效果不佳。
身守長沙心繫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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