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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
晉鄙所部原本就是五萬大軍,不用增調,回到大營便立即從孟津渡河。這孟津渡口距離西北的安邑、蒲坂兩大城只有兩百餘里,精銳鐵騎兩個時辰便可到達。晉鄙已經接到探報:秦軍主力佔領安邑蒲坂後已經東進,兩城只有秦國一班文吏與搬運財貨的民伕車隊。晉鄙立即下令:先行奪回安邑蒲坂,再向東北推進!果能如此,第一道捷報傳回,大梁便會大為振作,自然也是晉鄙的一份頭功。
軍令一下,五萬鐵騎立即沿著大河北岸的山塬向安邑狂風驟雨般捲來。正到一片山谷腹地,便聽兩邊山頭戰鼓如雷號角大起,黑色鐵騎便從漫山遍野殺來!晉鄙大軍都知道秦軍主力已經東進,這裡已經是秦軍後方,萬萬想不到竟有秦軍的主力鐵騎殺到,一時竟是驚慌大亂。倉促之間,雖有五萬騎兵,卻是無法展開,前擁後堵自相踐踏,便困在了峁峁墚墚之中。
王齕鐵騎已經窩了半個多月,騎士們眼見步兵攻城略地進展神速,早殷紅得嗷嗷直叫,生怕魏軍不來,自己沒了仗打不能斬首立功。如今魏軍終於出現,秦軍騎士早已憋足了勁兒以逸待勞,猛勇衝鋒,竟是勢不可當!半月之中,王齕已經對伏擊地段做了精心料理,山墚溝峁的枯樹林,棵棵大樹都塗了十數遍猛火油,每個山頭都藏匿了引火手。秦軍鐵騎一個衝鋒將魏軍壓縮排大小溝峁後,引火手立即猛拋火把,頃刻之間,大火便在各個山墚溝峁中猛烈燃燒起來!魏軍鐵騎是牛皮甲冑,騎士在大火中衝突,皮質甲冑便生生成了引火猛料,騎士們渾身大火,紛紛下馬驚慌滾地滅火!如此一來,戰馬便離開主人驚慌奔突,夾相糾纏,竟是再也無法形成衝鋒戰力。秦軍卻只是守在山口要道,截殺逃竄騎士。
晉鄙老於戰場,一見火起,遍知不妙,立即嘶聲大喊:“回軍向南!殺向河灘!”殘餘亂軍一聲吶喊,便向西南空曠河灘猛衝過來。秦軍卻只是追殺一陣,便撤了回去,只守定通向安邑的要道不動。晉鄙殘兵進入河灘,見秦軍沒有窮追不捨,便爭相滾進泥潭水坑滅火,大半個時辰後,火是滅了,卻是人人一身泥水,狼狽得再也無法廝殺。晉鄙不禁老淚縱橫仰天長嘆:“天亡大魏也!老夫奈何?”反覆思忖,只有下令立即回軍,同時飛馬報知大梁,請魏王作速派遣精銳步兵北上。
中路公孫喜卻是蹣跚難行。因了要調齊五萬鐵騎而耽延了三日,及至風風火火趕到敖倉渡口,又恰逢運兵的十幾艘大船全被敖倉令徵用了,渡口只剩下三十多隻中小船隻。那大兵船是當年吳起做上將軍時,請準魏武侯精工打造的,每船可載五百名士兵渡河,共五十餘艘,分別在集中在孟津、敖倉、白馬津三個大渡口。魏國法度:非出徵將軍之令箭,任何官署商旅不得動用兵船。若大兵船在,連同三十多隻中小船隻,五萬鐵騎連人帶馬,大約半日光景也就過河了。如今大兵船沒了,分明是三日三夜也過不完五萬人馬。
“豬頭!夯貨!”公孫喜大罵先期趕到渡口專司準備船隻的輜重司馬,“你他娘豹子膽,竟敢將兵船脫手,俺滅你滿門!”
“將軍請看。”輜重司馬卻哭喪著臉遞上一面古銅令牌,“敖倉令說,要向大梁王宮輸送冬令山貨,耽擱不得,每年冬季都是徵用兵船。敖倉令有王命劍先斬後奏,末將不敢違拗。”
當地一聲大響,公孫喜將那面王命牌砸到了碼頭石上,大吼一聲:“操!渡河!”
敖倉河段是連結魏國大河南北的主要航道,水流平穩航道寬闊,三十多隻中小船隻一字排開張起白帆,倒也頗為壯觀。只是每隻船連人帶馬只站得十來個,渡了四個時辰才過去了兩千人馬,眼看著冬日的太陽便枕到了山頭。公孫喜鐵青著臉大喊:“點起火把!夜渡!”片刻之間,晚霞落去,連綿火把便將敖倉渡口照得一片通明。饒是如此,等到東方發白,也才堪堪過去了五千多人馬,還在暗夜中翻了五隻小船。公孫喜聲音都喊啞了,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磨到午後,大兵船竟意外地回來了六艘,公孫喜大是振作,立即下令人馬上大船橫渡。傍晚時分,眼看著過河人馬已經有三萬多,公孫喜便厲聲下令:“所餘人馬一律夜渡!務必於天亮前全部過河!”說罷將敦促夜渡的將軍令旗交給副將,自己便登船過河整頓大軍去了。
夜色蒼茫,大船方到河中,突然便見本來幽暗的大河北岸竟是火光暴張殺聲震天!驟然之間,站在船頭的公孫喜便是一陣透骨地冰涼瀰漫了全身,嘶聲大吼:“快!快船!”
“稟報將軍!”兵船槳手的頭目快步走來,“北岸碼頭有大火!不能靠船!”
“靠!就是刀山,也給俺靠上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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