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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喜眼睛幾乎瞪得要出血了。
“嗨!”頭目一聲尖銳呼喊,“慢船穩舵!靠上碼頭——!”
公孫喜厲聲大喊:“全體張弓!給俺射出碼頭!”
在騎士們張弓搭箭的剎那之間,無邊暗夜中竟是一片連綿尖嘯,強弩大箭帶著呼嘯的火焰,猶如密匝匝的火蛇狂瀉到檣櫓帆布船舷船頭,釘在哪裡便在哪裡竄起猛火!魏軍一輪長箭還沒有射完,船頭人馬便已經倒下了大半,整個大船也燒成了一座通明的火焰山!
“狼秦!俺拼了你——!”火海中一聲大吼,便有一團火焰從兩丈多高的船頭飛起,撲向了滾滾滔滔的大河。“將軍!”“將軍上岸殺敵了!”“跳!拼了!”船頭火海一片驚叫,便有一團團火焰跟著撲下了大河,幽暗的河面竟頓時明亮起來!
隨著團團火焰撲入水中,岸上的火箭便也立即跟著飄來,眼見身上帶火的入水士兵慘叫一片,卻突聞岸上幾聲短促的號角,火箭竟是驟然停止!一個粗獷的大嗓子從岸上直飛出來:“公孫喜聽了:本將軍王陵,你的上岸人馬一撥一撥,已經被我全部殺光!念你冒死赴險,老秦人放你上岸收屍,裝上大船運回去——!”
公孫喜堪堪游到殘破的碼頭,一身泥水搖晃著上岸,卻見平日堆積貨物的偌大貨場上竟是屍骨如山,在燃燒未盡的餘火殘煙中令人心悸,濃烈的屍臭在呼嘯的北風中迎面撲來,令人幾乎要窒息過去。從未見過如此慘烈陣仗的公孫喜,頓時翻腸攪肚地大吐起來!那個粗獷的大嗓子卻又隨風飄了過來,竟是一陣哈哈大笑:“公孫喜,見不得屍體打個甚仗?趕緊回去吧,小心天亮了我變主意!啊哈哈哈哈哈!”
臉色慘白心悸難忍的公孫喜顫巍巍站了起來,對著笑聲便想怒吼一句,卻終是渾身軟癱得喊不出來,眼見屍骨堆中一口白刃森森矗立,竟踉踉蹌蹌撲了上去,“噗!”的一聲鮮血四濺,公孫喜便軟軟地倒了下去。喊聲沉寂了,火光熄滅了。黑暗中只聽王陵一聲嘆息:“小子有種!可惜了!”
正在此時,一騎快馬飛到碼頭:“國尉將令:王陵將軍守住懷城不動,等候丞相接收,並跟隨護衛丞相。”王陵大急:“不打仗守在這裡做甚?我去增援白馬津!”快馬使者高聲道:“國尉有言:各司其職,不得違令搶戰!”王陵急急道:“好好好,我不搶戰。那你說說,白馬津如何了?”使者說聲:“正在鏖戰!”便飛馬去了。
白馬津對岸的淇陽川,卻是一場慘烈的血戰!
新垣衍勇猛善戰,河外大敗後立功心切,一回大營便星夜調兵,駐紮在鉅野澤 的兩萬騎兵還未趕到,新垣衍便率領三萬鐵騎先行渡過了大河。一過河新垣衍便接到探報:秦軍步卒一萬五千,已經東進到修武 一帶,距離淇水只有二百里左右!新垣衍一聽怦然心動,三萬騎兵對萬餘步兵,那可是穩操勝券。其時正是午後時分,新垣衍立即整頓軍馬,沿大河北岸大道向西南兼程疾進。按照鐵騎飛馳的速度,最多兩個時辰便可抵達修武。
這條大道,中間卻橫著一條由北向南入黃河的淇水,淇水東岸與大河北岸的夾角地帶,便是一片連綿山塬,時人呼之為淇陽川。大道衝要處立著一座城堡,便是淇陽 。這淇陽城卻建在山塬之上,帶澗枕淇,亭亭極峻。白馬津通向河內西部的大道便恰恰從城下經過,淇陽正是居高臨下地扼守在咽喉地帶。嬴豹鐵騎已經早早到達,只是埋伏在淇陽川嚴陣以待。誰知三日之後,竟是不見魏軍動靜。嬴豹機變,便令五千騎士改做步卒,此日深夜一舉突襲,攻進了這座只有幾百名非戰軍士的險要城堡。一佔領淇陽,嬴豹立即飛報白起,並分兵扼守:一萬鐵騎埋伏在大道兩側山塬,五千鐵騎隱蔽在城內。焦急等待了半個月,嬴豹卻是絲毫不敢大意,探馬飛騎撒出周圍百里,生怕魏軍不走白馬津大道。新垣衍一動,嬴豹大是振奮,立即親自坐鎮城外伏擊山頭,要一舉殲滅新垣衍三萬鐵騎。
新垣衍鐵騎風馳電掣,不消半個時辰,便衝進了淇陽川大道,待到大隊飛一般掠過淇陽城下,便恰恰是大軍全部進了谷口。正在此時,便聞兩岸山頭戰鼓如雷號角淒厲,林木蕭疏的塬坡上旌旗招展,黑色鐵騎竟是漫山遍野呼嘯著壓頂衝來。幾乎就在同時,淇陽城頭也是戰鼓隆隆,五千黑色鐵騎開關殺出,直接便堵住了谷口。
新垣衍飛快地向兩面山坡一打量,便是一聲大吼:“秦軍不多!百騎一陣,殺出淇陽川!”一聲吼罷,奪過中軍司馬手中的大旗連連擺動發令:“前軍一萬,向前殺!後軍一萬,回頭殺!中軍一萬,殺向兩面山坡——!”一陣發令完畢,將大旗又往中軍司馬懷中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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