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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尋常時日等閒大臣也得看她們的臉色,此時楚王沒睡過勁兒,沒準兒被吵醒了還真將他一刀問斬,卻是何苦來哉?想到這裡,將軍便是喏喏連聲地走了,一出宮門便立馬派出飛騎向令尹昭雎告急。
昭雎這幾日正在心驚肉跳,靳尚死訊傳出時,他還很是高興了一陣子——這個弄臣近年來氣焰日盛,竟藉著男風女風一齊得寵,時不時對他這個令尹還帶點兒顏色,指斥他這事沒辦好那事沒辦好,竟大有取而代之的勢頭;此子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死得正在其時!誰知還沒回過味兒來,鄭袖就被藥殺了。這一下,昭雎可是冷汗直流。說到底,鄭袖是他的人,是他對楚王設下的絞龍索 。二十多年來,要是沒有鄭袖在王宮撐持,他昭雎當真不知死了幾回?如今竟有人一舉殺了靳尚鄭袖,可見這股勢力絕然是來頭不小!他們能殺這兩個精明得每個毛孔兒都在算計人的人精,可見謀劃之周到細緻。更令昭雎更為不安的是,這股神秘勢力為何要殺靳尚鄭袖?反覆思忖,昭雎認準了只有一個答案:是楚國的新派勢力要改變朝局,挾制楚王變法。果真如此,這股勢力豈能放過他這個新派死敵?可是,他們為何卻要放過他呢?沒有機會得手?絕然不是。只有一個可能:要選另一個時機殺他,以期造成更大的震撼。這個時機,很可能就是他們的變法人物將要出山之前,殺他這個世族魁首為變法祭旗。除此而外,還能做何解釋呢?
昭雎是隻千年老狐,既有冷靜地評判,又有狡詐的對策。反覆思慮,他選定了以靜治動這個應對晦明亂局的古老準則,抱定了在這個強勁的風頭上蟄伏隱匿的主意,將府中護衛部署得鐵桶也似,卻絕不踏出府門一步。只要不邁過這道門檻,新派又能耐我何?誰能保定那個朝三暮四的楚王就一定會支援新派人物?
正在此時,侄子子蘭匆匆來到書房,說禁軍司馬飛馬急報:郢都國人宮前血書請願,強請楚王重新起用屈原變法;楚王昏睡,朝臣不出,緊急請命令尹處置。
“呵呵,棋卻在這裡了。”鬚髮如雪虯結在頭頂盤成了一支白冠,老昭雎兩眼閃爍著細亮的光芒,“先殺宮中對手,再以民謠煽動國人上書,而後改變朝局。算器倒是不錯。子蘭,你也做過一回大將了,想想,改如何處置?”
“無論如何,不能讓屈原出山!”子蘭咬牙切齒,“否則,昭氏舉族當滅!”
“我是問,目下之策該當如何?”昭雎對這位曾經做了一回上將軍但卻總是憨直驕橫的侄子,每每總是大皺眉頭。
“目下楚王朝臣俱不理事,叔父便當做中流砥柱,驅散亂民,穩定郢都,同時也剷除了屈原黃歇之根基!”子蘭大是慷慨。
“之後呢?”
“挾制楚王,以亂國罪滅了屈黃兩族,叔父鎮國攝政!”
“再之後呢?”
“叔父效伊尹之法,廢黜放逐老楚王,擁立一個童子楚王!”
“再再之後呢?”
“昭氏代羋氏!若田齊代姜齊,立他一個新楚國!”
“好!”老昭雎第一次讚賞了侄子,“你能看得久遠,這件大事便交給你去做。”說罷走進裡間,一陣輕微地響動,便抱著一個銅匣走了出來放到書案上,“開啟。”子蘭一端詳,便是眼中放光,熟練地開啟銅匣,不禁驚歎一聲:“兵符!”昭雎冷冷一笑:“這是我秘藏之兵符。你用它即刻調一萬精兵,驅散亂民,圍住王宮,不許任何人進出。記住,給府邸留一千鐵甲武士,防備那股勢力得寸進尺。”
“明白!”子蘭答應一聲,便大步出了書房。
郢都之內除了王室禁軍八千人,便是城防駐軍六千人。作為一國都城,城內駐軍只能維持在一定數量,不可能多多益善,最重要的防衛力量歷來都駐紮在城外要塞隘口。這是天下通例。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實戰需要——大軍駐紮城外要塞,使敵方根本不能接近都城,這才是真正的防守。大軍兵臨城下,城內孤軍困守,那只是極為特殊的駐兵要塞或偶然的戰場情勢,作為大國都城佈防,歷來都不會將大軍龜縮在城池之內。
惟其如此,子蘭要調足一萬人馬,便只能出城。都城內的王室禁軍是隻聽楚王號令的,就是那六千城防駐軍,也是要有特殊兵符才能接受上柱國之外的調遣的 。楚國大族分治的歷來傳統:都城屬王族領地,禁軍與守軍將領均由王族擔當,連兵士都是隻從王族領地徵發。楚懷王雖然顢頇,但對都城內兵馬卻也是掌控極嚴,特殊兵符連靳尚也沒有見過。昭雎的兵符是十多年前子蘭做上將軍統帥六國聯軍時,昭雎以令尹調運糧草的權力得到的;六國聯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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