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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象個官人,如何連照身帖都毋曉得?聽好了,一方竹板,粘一方皮紙,畫著你的頭像,寫著你的職事,蓋著官府方方的大印。明白了?秦國新法,沒有照身帖啊,不能住店!”
商鞅恍然,但他從來沒有過私事獨行,哪裡準備得照身帖?不禁笑道:“忒嚴苛了嘛,但住一晚,天亮啟程,又有何妨?”
“嚴苛?”黑長衫冷笑,“你是個山東士子吧,懂甚來?我大秦國,道不拾遺夜不閉戶,憑甚來?奸人壞人他沒處躲藏啊!不嚴苛,國能治好麼?虧你還是個士子,先到官府辦好照身帖,再出來遊學,啊。”
商鞅倒是欽佩這個店東的認真,著實道:“我便是商君。隨身沒帶照身帖。”
黑長衫驟然一驚,瞪大眼睛繞著這個白長衫轉了一圈,上下反覆打量,陡然指著他的鼻子,“看你倒蠻氣派的,如何是個失心瘋?這商君,也假冒得麼?有朝一日啊,等你真做了商君,我再想想讓你住不住?只怕那時啊,還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走吧走吧,我看你是有病,走夜路去吧,好在我大秦國路上沒有強盜。”說罷,黑長衫瞥了他一眼,走進門去咣噹將大門關了!
商鞅愣怔半日,苦笑搖頭,便索性在官道上漫步緩行,邊走邊想,突然間仰天大笑不能遏止。是啊,為何不笑呢?新法如此深入庶民之心,也不枉了二十多年心血。自己制定的法令,自己都要受制,象蠶?作繭自縛?卻縛得心裡塌實——法令能超越權力,意味著這種法令有無上的權威和深厚的根基。要想廢除新法,便等於要將秦國的民心根基與民生框架徹底粉碎。誰有此等倒行逆施的膽量?
猛然,商鞅想起了老師,想起了王屋山裡那個白髮皓首慈和嚴厲的老人。老師啊老師,學生遵守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使法家學說立下了一塊無比堅實的根基。可是,你老人家的名字,卻永遠的隱在了學生的身影背後。假若商鞅隱退了,一定來拜望那座簡樸的山洞與小小的茅屋,與老師長長的盤桓,一起在永無邊際的學問大海里徜徉……
漫漫長路在紛飛的思緒中竟然出奇的短暫,倏忽之間,天已經亮了。
秋天的太陽紅彤彤的爬上了東方的山塬,蔥蘢的秦川原野掛著薄薄的晨霜,清新極了。主政以來,商鞅再也沒有時間一個人在曠野裡體味“大清早”的曙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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