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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霍小巖回城路過江寧縣衙時,正好遇到書吏孟光回家,順口提了瓜田挖出屍體一事。孟光一聽,踴躍地要求前去襄助,因為主持本案的張士師是江寧縣的人,霍小巖自是無所謂。孟光便自行回縣衙,因縣令趙長名得了重病,稟告縣尉後,調了全部當值差役,徑直趕來瓜地。
孟光一踏進瓜地,距離尚遠,便大聲叫道:“張公!”只顧著招呼,卻忘了正走在爛泥中,腳下一滑,摔了個屁墩,幸好也不甚疼,只是一身衣裳不免全髒了。張泌並不認識孟光,見他一身裝束,料是刑房書吏,當即請他仔細觀察現場,以便將來記錄。孟光素聞張泌不苟言笑、辦事周密,也不敢多說,當即應了。收拾好瓜地事宜,一行人便押著老圃、抬了北方客屍首進城。
張泌見耿先生有意落在眾人後頭,知她有話要說,頓住腳步,問道:“鍊師可是認為那北方客絕無可能先中砒毒?”耿先生道:“張公既已知道幾無可能,何以還要同意仵作蒸骨?”張泌道:“想那西瓜自生根、發芽,到結瓜長成,其中有多少變數,怎生偏偏就到了韓府夜宴上?”耿先生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張公是認為如此巧合,不是人力所為。”張泌嘆道:“若果真是人力所為,我們將面對一個令人敬畏的兇手。”
第二章
剛到江寧縣衙門口,便見道張士師率另一撥人趕回。兩邊見對方也抬著一具屍首,不由得異口同聲地問道:“死的是誰?”張泌這邊只是個橫死的北方客,張士師那邊死的卻是夜宴賓客之一。張泌這等老辣之人,聽說陳致雍被人扼死在韓府竹林外後,也驚得眼睛老大。
當下將兩具屍首抬入衙門驗房,由仵作驗屍。孟光已經聽到差役暗中議論縣令病重是裝出來的,為的是將這案子推給江寧府,自己竟又帶著張氏父子及兩具屍體回來縣衙,回頭縣令知道,肯定要給自己穿小鞋。他不敢再參與其事,領著張氏父子與耿先生到抄案房休息,便找藉口退了出去。
幾人在抄案房邊吃喝水邊等待結果,幾個人忙活了半天,確實渴壞了,一大壺水很快就見了底。張士師先向父親追問詳細情形,得知血西瓜是這般離奇的來歷後,只驚歎道:“天下竟有這樣的事!”又向父親敘述了自己在韓府審案的一無所獲。張泌道:“你太過注重出奇制勝,這本沒什麼不好,將證人帶到案發現場問案是一招好棋,然則你審案之前便有了侷限,拘泥在時間與位置當中。其實夜宴環境渾雜難辯,單以證詞來確認各人什麼時辰在什麼位置並不準確。而問案前,你又事先透露了關鍵細節,不然應該不是這個結果。”
張士師奇道:“關鍵細節?”張泌道:“肯定是你說了什麼,德明長老才飛快地離開。”又說了在門洞避雨遇見德明一事。張士師道:“呀,當時舒雅問阿爹為何不在,孩兒猜到您與耿鍊師定是去了老圃瓜地,順口就說了出來。”
耿先生奇道:“典獄怎麼會猜到?”張士師便說了得到韓曜提示一事——西瓜運來韓府不過兩、三個時辰就端上了桌,韓府中無人有充裕時間往瓜中下毒——他本人一路送瓜到聚寶山,旁人無下手機會,那麼往瓜中落毒當是在瓜地之時,他猜父親與耿先生倉卒離開,定是已經想到了此節。耿先生道:“嗯,貧道也是偶然得了提示,因不能肯定是否真有其事,所以沒有將細節告知典獄。本來只是個一冒而過的念頭,幸得張公當機立斷,徑直趕去瓜地檢視,不然……”張士師道:“不然的話,老圃定在今晚將屍體移走,就近拋入玄武湖中,這血水西瓜終將成為無頭懸案。”
幾人一邊議著,均覺得在瓜地發現北方客屍體一事太過僥倖,老圃在城北種了幾十年西瓜,金陵人人認得,老圃西瓜更是名動金陵,無論是血西瓜還是毒西瓜,均無人往他那裡懷疑。若不是他自己自亂陣腳、言行可疑,再加上那場大雨,就算張泌等人趕到,也未必能發現瓜地埋屍一事。
正說著,楊大敞進來稟告,說是北方客骨頭蒸完後呈現綿白色,看上去並沒有中毒跡象,而陳致雍是被人扼住咽喉窒息致死。雖然早就在意料之中,幾人還是一時陷入了沉默中。
出來江寧縣衙。耿先生道:“典獄如何看待老圃?”張士師知她是想問老圃會不會就是往瓜中下毒之人,當即道:“老圃殺北方客一事解釋了血西瓜,但還是解釋不了毒西瓜。我認為應該不是老圃下的毒,他種了幾十年西瓜,實在沒必要自毀名聲。不過,會不會是韓熙載的對頭收買了老圃?”張泌道:“那樣風險太大!老圃不過是個普通的種瓜老漢,遇事即慌,若政敵買通他下毒害韓相公,怕是他將西瓜交給你就已經敗露行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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