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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嘴就已經不由自主地咧開了。荒唐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這條指控很荒唐;因為一封“推薦信”,學生會被年級組長叫去單獨談話很荒唐;面前的老師那種審訊犯人的態度很荒唐……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所認識的人大附中。
然而,年級組長還沒有說完。
“那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要推薦信了?”
“真的沒有,老師。”
“那昨天和你一起開會的副校長怎麼打來電話,說你主動跟對方搭訕,之後讓人家寫推薦信?然後人家把你支走以後,你怎麼還回過頭來又找到外賓,繼續找人家給你寫?我告訴 你,咱們人大附中已經明確過對你這種行為的態度。”
我愣住了。那是我這十幾年來,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愣在原地,啞口無言。明白了,全明白了。
我明白了當我結束與白髮老者的談話轉向書記時,為何會看到她與副校長的那個對視;我明白了在電話上,副校長正在和誰說著什麼;我明白了那位英語老師,為何突然會提前結束任務,趕到我們所在的會議室;我明白了為何在同樓層的另一側,會突然多出一個無人接待的代表團。原來從那時起,我就已經被定性成一個亟須處理的隱患了。原來在我看來的“順理成章”,在他們看來卻是“不出所料”。既然主動搭話,索要推薦信那也就在情理之中。既然推薦信都要了,那賴著不走想著領賞更是可以預見。這一層又一層的恍然大悟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當真是晴天裡一串電閃雷鳴。
我這邊打著雷,年級組長那邊卻意猶未盡。從她口中說出“自私自利”、“不負責任”、“假公濟私”之類的字眼層出不窮,基本上全是那位副校長在電話裡給我做出的評價。而且罪名還遠不止這些,如“瘋狂地想出國”,“不顧一切表現自己”等等都陸續粉墨登場。“你這樣,學校以後再也不會給你類似的機會,因為你不值得信任”,“這件事情比較嚴重,還會和你的班主任再談”。
我是一個溫順的人,雖然感性較之理性往往更佔上風,可是對待生活中的人總是平心靜氣,只要能正常交流便絕不爭吵,只要能以禮相待就儘量剋制。但話說回來,我終究還是一名血氣方剛的少年男子,再溫和的脾性也不容許我坦然面對這些極盡荒誕和不負責任的誣衊。我靜靜地等著,手心的汗珠隨著雙手一起在顫抖。又過了一會,年級組長停頓下來。 。。
執意離開(5)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
我努力做到平靜,我很努力了。我把前一天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我的想法,我的觀察,我的經歷,我的不解。年級組長一次也沒有打斷我,只是很認真地在聽。我很感激她這一點,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聽我徹底說完後,她拿起了電話。
“還是讓你班主任來談一下這件事情吧。”
一個電話,幾句對白。少頃,“秋生哥”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我一直低著頭,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我害怕在那張年輕的面容上看到焦慮、看到失望、看到畏懼,抑或看到其他一些別的東西。我把臉埋在手中,一副聽天由命的落寞姿態。
年級組長一板一眼地描述了副校長所說的重大問題,“秋生哥”也一直安靜地聆聽著。講罷原委,她停頓了一下。
“他剛才對我說了他自己的看法,覺得他自己沒有犯錯誤……”
“那是因為他在心裡,自己就原諒了自己!”年級組長話音未落,我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這句話,是“秋生哥”說的。他口氣裡沒有平日課堂上面對大家的活潑,沒有責備弟子時字裡行間的詼諧諷刺,沒有玩笑,沒有無奈,只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憤怒。
聽完此話,之前積攢下來的苦悶、委屈、羞恥、失望等等都再也無法圈在自己用自尊和自信圍成的壁壘當中,隨著手掌中一陣溫熱,這些感情如同決堤洪水般噴湧而出,也伴隨著一陣巨大的失落。您太讓我失望了。
之後他說了什麼我已經沒心思去注意了,不過基本上就是批評與自我批評,外加用上綱上線的分析方式剖析這起事件的前因後果。其間我抬頭看了“秋生哥”一次,卻只看到一張眉頭緊鎖、鋒芒畢露的面孔。我突然想起初三的時候,在年級一次體育統練開始前下起了雨,結果最先跑到樓下的十二班都以為體育統練將被取消,一大群人要麼回家,要麼跑到別處玩耍,殊不知年級沒有做出放棄統練的決定。最後,當整個初三集合在大操場時,唯獨十二班少了將近半個班的學生。為此“秋生哥”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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