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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具體情況辦事,還是主觀主義地憑“想當然”或照著某些“本本”辦事。這個問題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解決,就談不上黨內思想上政治上的統一和行動上的一致,去同心同德地奪取勝利。還有一個原因是,中國共產黨這時已發展成擁有八十萬黨員的大黨,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抗戰以後入黨的新黨員。毛澤東認為,這些幹部,“如不提高一步,就不能掌握將來的新局面”。①
全黨範圍的整風是從一九四二年春天開始的,而它的最初醞釀在六屆六中全會後就開始了。為什麼要經過這樣長時間的醞釀和準備呢?因為整風的重要目的是要樹立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的思想,克服形形色色的主觀主義的東西。這種思想問題的解決,決不能靠強制的手段,必須使人真正從思想上想通,並且從實際生活中大量成功和失敗的事實中得到證明,才能切實奏效。何況王明有著共產國際作為後臺,而共產國際當時在中國共產黨內有著很高的威信,要消除教條主義的影響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都需要時間。所以,毛澤東後來解釋說:“非經過各種步驟,使大家覺悟成熟不可。”②
在六中全會上,毛澤東曾明確提出:“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現中帶著必須有的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成為全黨亟待了解並亟須解決的問題。”他還指出:“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隊伍中存在著的一些嚴重的錯誤,是應該認真地克服的。”③他所說的“一些嚴重的錯誤”,其實就是指以王明為代表的教條主義錯誤。
六中全會後,王明口頭上也說:“黨要團結在毛澤東領導之下”,實際上依然堅持過去的錯誤。一九四○年三月,王明把他在一九三一年所寫、集中反映他的“左”傾錯誤觀點的《為中共更加布林什維克化而鬥爭》一書,在延安印了第三版,並且在三版序言中寫道:“我們黨近幾年來有很大的發展,成千累萬的新幹部新黨員,對我們黨的歷史發展中的許多事實,還不十分明瞭。本書所記載著的事實,是中國共產黨發展史中的一個相當重要的階段,因此,許多人要求瞭解這些歷史事實,尤其在延安各學校學習黨的建設和中共歷史時,尤其需要這種材料的幫助。”④這是一個挑戰性的行動。應該怎樣看待黨的歷史上的路線是非這個問題,便更迫切地擺到中共中央面前。
本來,六中全會前,中共中央已曾考慮在準備召開的七大上討論中國黨的歷史問題,但共產國際沒有同意。王稼祥在六中全會上傳達國際的意見時說:國際認為,中共七大要著重於實際問題,主要著重於抗戰中的許多實際問題,不應花很久時間在爭論過去十年內戰中的問題。關於總結十年經驗,國際認為要特別慎重。⑤以後,由於戰爭形勢的發展和黨的高階幹部難以集中,七大一直未能如期召開,有關黨的歷史問題的討論也一直拖了下來。
王明的小冊子在延安印了第三版後,毛澤東就從一九四○年下半年開始,親自主持收集、編輯和研究中國共產黨在六大以來的主要歷史文獻。他對編輯這部歷史文獻集十分認真,花了不少工夫。在這個過程中,毛澤東讀到許多他過去在中央蘇區時沒有看到過的材料,使他對問題有了一個系統的瞭解和認識,更深刻地感受到教條主義對中國革命的嚴重危害。十二月四日,中共中央召開政治局會議,毛澤東在這次會上第一次比較集中地談到黨的歷史上的右傾和“左”傾錯誤,特別是十年內戰後期打倒一切的“左”傾錯誤及其給中國革命造成的嚴重損失。
毛澤東指出:在大革命末期,陳獨秀主張聯合一切,下令制止工農運動;在蘇維埃時期,最初實行打倒一切,到六大時糾正了。但到後期,又是打倒一切。“左”的政策使軍隊損失十分之九,蘇區損失不止十分之九,所剩的只有陝北蘇區。所以蘇維埃後期的損失,實際上比立三路線時的損失還大。他說:而遵義會議提到這個時期只說是軍事上的錯誤,沒有說是路線上的錯誤,實際上是路線上的錯誤。所以遵義會議決議須有些修改。關於抗日戰爭以來的錯誤傾向,毛澤東認為在統一戰線初期是“左”傾;國共合作建立後有一個時期是右傾,反磨擦後又是“左”傾。他總結說:關於過去的經驗教訓,同意以後專門研究,但研究的大綱要談一下。他指出:過去總的錯誤是不瞭解中國革命的長期性、不平衡性。不瞭解中國革命的長期性,便產生了對革命的急躁性。中國共產黨是一個半殖民地國家的黨,黨員比較幼稚,過去犯錯誤是由於經驗不足。他強調指出,大革命末期的右的錯誤和蘇維埃後期的許多“左”的錯誤,是由於馬列主義沒有和實際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