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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哩,多給!多給了豌豆!哎,賽過慄瓤兒—!’你的柳活兒再好,學得再像,觀眾也不樂。但你要說它是音樂,觀眾就樂了。為什麼說它是音樂呢?您聽它的曲子是不是‘ 223…223…12332…16122—’這就是巧。其實這叫賣聲誰都熟悉,但你就是沒想到它是音樂。我這麼一說,觀眾就樂了。”……我們這樣兒聊了一會兒;侯先生忽然說:“我好像有點兒想起來了,我是到電影學院講過一回課……”
二
2002年,我應邀參加在中國現代文學館舉辦的侯寶林誕辰85週年的大型紀念活動。大家的發言除讚譽他的藝術成就外,人們一再提起的地方就是他拜年和仗義疏財的事。這些故事每個都很感人,同時還都能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他的崇高人品。
中央戲劇學院教授賀健女士在發言中提到,她在到中央戲劇學院出任表演系語言教師之初,為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教材而苦惱,歐陽予倩院長就把侯寶林推薦給她。就這樣,賀健便與侯先生結下了不解之緣。一有語言方面的問題,她就前往請教。而每次去,侯先生都是熱情接待,有問必答,使她在教學中獲益匪淺,取得不小的成績。當時人與人之間是從不講究請客送禮的。為報答侯先生,她想到了拜年。但是,她卻不曾想到,她接連好幾年前去拜年,竟沒有一次見到過侯先生!原來,她去拜年時,侯先生早就走了。而每次他家裡人的回答總是:他給別人拜年去了!
侯先生究竟是到哪裡?又是給誰去拜年了呢?
全是他的恩人。
這就要說到他給老舍先生拜年的故事了。
在侯先生一生裡視為恩人的人中,首推老舍。說到這裡,就涉及侯先生一生的創作活動了。建國之初,那是一個翻天覆地、百廢待興的偉大時代。但正如大家所熟知的一樣,當時我們黨在領導文藝方面的經驗尚不十分成熟。極“左”的東西基本在左右著文藝活動的方向。相聲就是在那樣一種背景下,遇到了一次不應遇到的大劫難。
有一次,曲藝工作者下工廠為工人演出,但在演出中,有兩位相聲演員雖然熱情很高,但卻拿不出新段子。結果在說老段子時,因其中有一些“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兒子”之類互相佔便宜的語言,讓工人群眾很反感,當場便把兩個演員轟了下來。這件事在當時文藝界領導層中引起了極大關注。最後竟認為:“相聲是以諷刺為主的藝術形式。現在是新中國了,你要諷刺,諷刺誰呢?”因而得出結論:“相聲不適合新社會文藝發展的需要。”將這門藝術取締了。這一來不要緊,一下使得許多專靠在天橋、西單或鼓樓等地撂地賣藝的相聲藝人沒了飯碗兒。嚴重時,有些藝人已經到了餓肚子的程度。
為挽救相聲於危難,以孫玉奎、侯寶林、羅榮壽等幾位藝人為首,發起、成立了北京相聲改進小組。這個小組一成立,第一項任務就是怎樣創作符合新社會需要的新段子。然而,當時的相聲藝人大多沒有文化,讓他們創作新段子自然有困難。為此,他們想到了老舍先生。不過,他們又怕老舍不同意,因為老舍是全國知名的大作家,“他會幫我們寫相聲嗎”?最後,他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找到了老舍。據中國現代文學館館長舒乙講,當時老舍先生剛剛應周總理之邀從美國回來,住在北京飯店。侯先生見到他後,講了相聲界當時的困難處境。老舍先生馬上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並以自己抗戰時在重慶就寫過相聲,還說過相聲為例,認為相聲應該存在下去。侯先生等聽了非常高興,問老舍先生能否給他們寫幾個段子?老舍先生當即慨然應允,只要求他們挑幾個老段子給他“參考參考”。 就這樣,幾天以後,老舍先生就為他們改編出了《選單子》、《文章會》等幾個新段子。 相聲改進小組經過認真的排練,終於在西單遊藝社演出了。那天,特別隆重。當時文化部門的主要負責同志幾乎都來了。看過他們的表演後,才又收回成命,允許相聲繼續演出。相聲救活後,老舍先生除給他們提出希望,讓他們努力學文化外,進一步建議提高相聲的品位,還將吳曉鈴、羅常培兩位對曲藝有研究的學者介紹給他們。侯先生對這一建議十分重視。自打見過一面後,便“粘”上了他們,常年向他們虛心求教。而這兩位學者,在後來,甚至可以說整個後半生都與侯先生一道,長期地,而且是一貫地,傾心關注相聲藝術的發展,並與侯先生成了莫逆之交。侯先生對能結識這樣兩位學者高師也深感榮幸,並對給他們牽線的老舍先生念念不忘。侯先生之所以每年必去給老舍先生拜年; 而且要行跪地三叩首的大禮,除因為當年老舍先生在救活相聲方面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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