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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聽我說相聲,喜歡用拳頭打拍子,這個細節我注意過。主席擅長詩詞,人所共知。那幾年剛進城,是他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寫字也是那幾年的特好,詩詞也寫得多。當我在相聲中提到詩詞時,便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天,主席還沒坐下,站著脫風雨衣,一聽我說到詩詞,馬上轉過頭來給了耳朵(注意聽)。我就說,最近作了一首詩,其實,詩是引用老崑曲《昭君出塞》中王龍的詞兒,後來被評劇借過去了。一般主席樂的時候,就是臉憋得紅紅的也不出聲,只有這一回,張開嘴哈哈大笑。這四句詩是:
膽大包天不可欺,張飛喝斷當陽橋。
雖然不是好買賣,一日夫妻百日恩。
大概是這第四句詞兒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吧?
後來政務院改成了國務院,國務院的工作加重了,主席的工作減輕了。仗也打完了,蔣介石去了臺灣,主席工作少了。春耦齋的舞廳就是這時候為他蓋的,我們原來是在老春耦齋演出,後來又為主席翻修了一下。翻修後,我們每週進去兩次,每禮拜三、六。
主席的舞會很少有人去打擾,朱老總只去過一次,一家三口,老總、夫人,帶女兒。那時候我看老幹部穿布拉吉還是頭一回,是康克清。江青就去過一次,還是在舞會正式開始前,待了一會兒就走了。有人讓我陪她跳舞,我沒跳,因為我不會。陪王光美同志跳過一次,跳了一身汗,她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人家會跳,我不會,人家很累,所以後來凡是夫人們來了,讓跳舞,我絕對不跳,劉主席夫婦也只是偶爾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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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聽我說相聲(2)
說起跳舞還讓我想起一件事。一次,我被人硬拉著跳舞,邊跳邊說,精神不集中,一不小心正撞在主席身上,我當時很緊張,心想糟了,那種心情不亞於契訶夫筆下謹小慎微的小公務員伊萬·德米特里奇·切爾維亞科夫。要知道在半個多世紀裡,他畢竟是中國9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上最具有權威的大人物啊!當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主席時,發現他笑了,目光是那樣慈祥,全然沒有動怒的跡象。這件事、這令人難以忘卻的目光,幾十年來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
毛主席確實喜歡聽相聲,有人說毛主席聽相聲也是搞社會調查,瞭解民俗,瞭解民間的喜、怒、哀、樂。我們當時學習《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非常認真,完全按照“講話”的精神搞節目。創作新的,整理舊的,把舊相聲中那些不健康的東西去掉,創作新社會需要的相聲。
1950年我們成立了“相聲改進小組”,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編了4個小冊子,都是新相聲,使相聲打了翻身仗(而且沒有向上級要一分錢),這在當時太難了。首先就說我們那點兒馬列主義水平吧,實在太難了,全靠“講話”的精神作指導。主席喜歡我的相聲恐怕和這一點有關,當然他也很喜歡我這個演員。
1956年,大概是由於我發表了幾篇有關相聲的學術文章吧,主席見到我說:“怎麼,你要當博士喲!”從這句話裡,我體會了主席的心情。解放後聽我說相聲最多的可能要算主席了,現在回憶起來,大約有150段左右,連新帶舊。一些傳統節目我們在外面已經不說了(不合時宜),到了主席那兒,人家說:“你還教育主席呀,外邊不說的,這兒也可以說。”不過我使的傳統段子都是經過自己加工整理的。舊相聲中有許多低階庸俗的東西,只有經過改編的,主席才聽得過去。我這個人適應性強,接受新事物快。我在臺上別人看著不舊,沒有舊藝人的氣質,這大概也是主席喜歡我的原因吧。
《關公戰秦瓊》是主席喜歡的節目之一,他聽我說相聲沒點過,說什麼聽什麼(他喜歡的節目還有一個叫《字意兒》)。怎麼知道主席重視《關公戰秦瓊》呢?是因為當時有好幾個人跟我說。比如馬專員,當時任最高法院院長,也就是老區常說的馬專員,《劉巧兒》裡還提到過。他說:“你寫嘛,寫官僚主義嘛!”習仲勳同志也說過,中央提出反對官僚主義。當時我們就搞了《關公戰秦瓊》,諷刺瞎指揮。這個段子後來被許多人引用,老舍先生和夏衍同志都在《人民日報》上發表過文章。1960年我們在廣州開創作會議,第一個引用的是陶鑄同志,他說:“我們不要做韓復榘父親那樣的人,瞎指揮。”第二個人是陳毅,陳老總,他是1962年講的。毛主席當時聽了這個段子很高興,幾天後我正在表演,劉少奇主席夫婦抱著一個孩子來了,毛主席把劉主席叫到身邊,讓我說《關公戰秦瓊》。這是主席唯一一次點節目,可見這個節目在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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