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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一爬上去用腳磕了磕石頭縫,石頭裡面發出了“咚咚”的聲音,我可就心虛了,心想:哎呀!這座山表面上是水泥而裡面卻是空的呀!再害怕也沒有用啦!只有拿出勇氣來爬吧!拍完了這個鏡頭,從山上跳下來我對大家說:“不遵守公共秩序的人真可氣,我雖然裝他,但是卻非常恨他……”
大家都知道人和動物在一塊兒演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一方面得演好自己的戲,同時也得時刻注意動物的表情,假若它心情不愉快發了脾氣,甭說演員,連導演都解決不了它的問題。這得靠細緻地耐心地跟它搞熟了才行。當我跟大象一起演戲的時候,的確心裡撲通撲通有點緊張,這種緊張不是怕戲演不好,而是我聽說大象曾經用鼻子打傷過飼養員,如果它看我有點彆扭的話,我就有由演員變成傷員的危險。大家如果仔細看看這場戲的話,會看出來我臉上很不自然,說真話,那是嚇的!也許有人會問:“你怎麼和大象交了朋友的?”告訴您,熟悉階段雖然比較長,但是我們之間感情最融洽的時候只有五分鐘。這五分鐘感情是靠半桶胡蘿蔔和二斤香蕉才鞏固下來的。
當大家看到我扮演的這位頭戴鴨舌帽、身穿秋裝的遊客,在秋風送爽天氣晴朗的日子裡去逛動物園不慎落水的時候,一定會哈哈大笑,可是大家決不會想到我實際拍下水這場戲的那天,已經是零下8度、颳著四五級大風的嚴冬了。我當時混身是水,幾乎成了冰棒兒。一位老大娘在旁邊咧著嘴說:“喲!看電影多舒服哇!這照電影假戲真做可不易呀!”不易是不易,可這部影片喜劇的味道不濃,不夠令人滿意,觀眾們看的時候一定會感覺到剛剛想樂而又樂不出來。這就叫“笑得不過癮”,也就是說戲沒有演好。
誠懇地希望大家給我提意見,教給我怎樣才能演好喜劇,我保證,如果能有機會再上鏡頭的話,演得準比這回強。
原載《大眾電影》195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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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聽我說相聲(1)
侯寶林
1993年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毛澤東同志誕辰100週年,1992年是《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50週年。為了紀念這個日子,有人特意編排了一出叫做《毛主席與侯寶林》的電視小品。在社會上產生了一些反響。為此,一些老朋友和新聞出版界的人都要我寫點兒什麼,我又何嘗不想了卻一樁舊心願,只是一場大手術奪走了我的整個胃臟,化療又摧毀了我百分之八十的體力,手中的這枝筆提起來沒有一噸重也好像有八百斤,真是力不從心了。
毛主席聽我說相聲不是進城以後的事。那時他在香山,還沒搬進城裡住呢。每次開會幾乎都有晚會,有時在東交民巷。當時還是木板條兒的大椅子,只有中間第三排放兩把藤椅,是為毛主席和朱老總準備的。因為當時全國正在打仗,還是“戰猶酣”的時候。朱老總是很少來的,可主席每次都來。我記得頭幾次在我演出時,中央首長都在,那時任弼時同志很瘦,還沒去蘇聯養病呢,後來他從蘇聯回來,我見到他在天安門城樓上,胖多了,可精神了。
那時我的相聲節目有點兒特殊,就是說,不論什麼晚會—歌舞晚會、雜技晚會,還是戲曲晚會都夾我一場相聲,大概因為毛主席愛聽相聲吧。好像是在1950年,###同志(當時他還是辦公廳主任)見我去了,非常高興。他說:“哪一個人能使我們的主席這樣高興,只有侯寶林,侯寶林是我們的國寶。”當然,這可沒有文字記載啊!
那陣兒,彭真同志是總提調,所有的晚會都歸他負責。當初北京還沒有文化局,叫文藝處。剛進城叫文管會,後來成立了文藝處,張夢庚任處長。後來改局了,他就升為局長,他也是主席很喜歡的一個演員。
有一次,我和他商量:“今晚有兩個晚會怎麼辦?”他說:“你先到那邊兒去,讓車跟著你,你那邊兒下臺,大褂別脫,就跟車回來。”回到這邊兒,梅蘭芳的戲剛完,大夥兒正不知怎麼辦呢,我告訴檢場的:“你搬著場面桌,頂著走,別等梅院長下來,你就把桌子擺上,我就跟著上了。”
那時候沒有報幕員,不像後來,每場節目都有報幕的。那時就只有聽我指揮了。等梅先生快走到下場門兒,主席站起來,把風衣往胳膊上一搭,就要走。桌子擱上了,主席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梅蘭芳演完還擱個桌子啊?我們跟著就上了,主席笑了,放下衣服,坐下來聽我們說相聲。那時節目都長,一段相聲至少是25到30分鐘,儘管已經很晚了,主席還是從頭到尾聽完了這個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