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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盛,“文”就是指禮儀文物制度,所以周朝的禮儀制度可以說是最完備的。“吾從周”,我要是行禮的話,我就要跟從周朝來,我就要學習周禮。孔子是主張恢復周禮的,因為周禮是夏商周三代禮儀文物制度的總結,也是三朝文化的集大成。由這句也可知孔子對夏商周三代的文化是非常熟悉的,不然就不能比較出優劣。孟子說“夫子之學,集大成者也”, 孔子是他那個時代最博學的人,據此,我們也就明白孟子所言不虛了。
子入大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大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
“大”在這裡讀tài,指太廟;“大廟”在這裡指周公廟。當時每一個諸侯國都有自己的大廟,這個國家開國之君的廟就是大廟,魯國的祖先是周公,所以魯國的大廟就叫周公廟。現在山東曲阜、陝西岐山都有周公廟,而且非常氣派、古雅。“每事問”就是說孔子進入周公廟以後,每看到一樣禮器——祭祀祖宗的廟裡有很多東西,有鍾啊、鼎啊、香爐啊之類——都問:這個是什麼啊?這個是做什麼的啊?“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孰謂”,就是誰說的意思。“鄹”是魯國的一個地名,即鄹邑,孔子的父親叔梁紇曾經做過鄹邑的大夫,此處“鄹人”就是指孔子的父親,“鄹人之子”就是孔子,有的人就說,誰說孔子這個人知禮啊?“入大廟,每事問”,當時孔子是以知禮而聞名的,孔子懂禮節,懂禮儀,既然懂禮,那為什麼進入大廟以後什麼事情都要問呢?如果你懂禮的話,何必每一樣都問呢?人們就覺得奇怪了。孔子曰:“是禮也。”孔子說這就是禮啊。“是”當“這”講。禮儀的核心就是尊敬。孔子明明什麼都懂,可是他仍然每一樣都要問,這個問本身就是一種謙虛誠敬的表現,即使懂得還是要問,這本身就是一種禮。問就是一種禮。而我們一般的人,懂一點點知識了,懂一點點文化了,就了不起了,這也瞧不起,那也瞧不起,認為自己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十分傲慢。人有了學問就傲慢,這叫“知障”,知識的障礙。聖人那麼有學問,那麼懂禮,可他仍然是很謙虛、很誠敬的,什麼都問。並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敬的一種表現,所以問本身就是一種禮。
八佾第三(7)
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在中國古代漢語裡邊,凡是雙音節詞,比如說皮革、牙齒、疾病、朋友,組成詞的每個字都有獨立的意義。有毛之皮謂之皮,無毛之皮謂之革。大牙叫牙,門牙則叫齒。小病叫疾,大病叫病。同師為朋,同志為友。再比如說形象,形就是具體的形式,象就是現象,是不具體的,既像這樣,又像那樣的。《易經》裡講:“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空中的一些現象,比如日月星辰,你可以說它像白狗,可以說它像箭,也可以說它像其他什麼,說它像什麼都可以,它是象,但不是具體的形。形是具體的,象是抽象的,它們有區別。“射不主皮”,射箭關鍵不在穿皮,什麼叫穿皮?射箭就要打靶,這個箭靶子是用皮做的。射箭並不一定要把這個箭靶子射穿。《儀禮·鄉射禮》曰:“射以觀德,但主於中而不主於貫革。所以然者,蓋以人之力有強弱不同等耳。”射箭主要是看人的德行,應該以射中為主而不是以把靶子穿破為能,因為人的力量有強弱不同,因此要以是否射中靶心來評判。“為力不同科”,“科”當等同講,就是說每個人的力量是不相同的。射箭要射中靶心才算贏,而不是以射穿靶子為標準,“古之道也”,這是古來射箭的規矩。
為什麼孔子要說這個話呢?你們看朱子的註解,“‘武王克商,散軍郊射,而貫革之射息。’正謂此也。周衰,禮廢,列國兵爭,復尚貫革,故孔子嘆之。楊氏曰:‘中可以學而能,力不可以強而至。聖人言古之道,所以正今之失’”。孔子是以古之道,來匡正當世的失誤,當世有什麼失誤呢?周武王在攻打商朝的時候,就主張射箭要射穿,因為是在打仗,就要比力氣大。打仗的時候肯定是力氣大的佔上風。周武王得天下以後,不打仗了,射箭作為禮樂之一種,就不主張射穿了。但是到了周朝末年,天下的諸侯國又紛紛起來爭霸,這時候就又要比力量了,於是在射箭比賽裡又興起了以射穿靶子為優勝的風氣。孔子就是針對這種情況,用這句話來匡正當時天下人爭強鬥勝的殺戮之心。
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什麼叫“告朔之餼羊”,我先說一個現代的現象大家就明白了。每年到了十一、十二月的時候,街上有賣掛曆的,表示到歲末了,要過年了,新年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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