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第9/11 頁)
過來,易明堂壓低帽簷,與他越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出刀。
那一刀乾淨利落,快得令人察覺不出痛,血流出來時那人還疑惑不解,走了好幾步才搖搖晃晃,怦然倒下。
易明堂冷漠得走遠,他直到那時才醒悟過來,曾經的師傅教的哪是什麼功夫,他教的從來只有一樣,那就是如何殺人。
因此像殺老賀這類外強中乾的,對他來說太容易。
那時候他真的沒想手下求情了,和順幫又如何,紅棍先生又如何?他滿身全是戾氣,身處煉獄之中,日日夜夜被架在火上烤,焦灼起來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進深淵一起完蛋。然而他的刀剛悄無聲息地抵住老賀的面板,還沒來得及見血,屋子外頭砰地撲進來一個胖子,和順幫的老大急吼吼大喊誤會啊一場誤會,別衝動別衝動。
易明堂不無遺憾地收了刀。
老賀死裡逃生還不自知,嘴裡罵罵咧咧些場面上的話,什麼今日有我沒他之類,這回老大沒慣著他了,胖子毫不客氣,一把揪住他的後頸衣裳將他丟了出去,又賠了半天笑臉說盡好話。這讓向來冷心冷肺的易明堂少見地慚愧了起來,他那時候還不是很瞭解和順幫老大臉皮有多厚,還以為和順幫名頭響亮,一幫之主卻對他如此客氣,難免有些受之有愧。且像他這種踏著生死線玩命的,承人救命之恩雖然沒有以往江湖人看得那樣重,然而到底是沒辦法視而不見,這和順幫的老大救他本就擔了風險,又把他奉為座上賓禮敬,沒一點做得不妥的地方,他不能不給面子。
老大哈哈大笑道:“看我面子上饒了老賀,都怪我,是我沒教好幫兄弟。”
話都說到這份上,易明堂自然只能點頭說算了。
易明堂沒想到的是,他放過老賀,老賀卻不肯放過自己。沒過幾日他便死了,還死得很窩囊,死在他負責用刑逼問的弱雞手裡。
老賀的死,起因真說起來不算什麼大事。省城裡幫會雖多,但真正有頭有臉的就那幾個,地盤劃好,生意井水不犯河水,逢年過節還要一道吃茶看大戲,雖然見了面稱兄道弟的,但多數只是表面功夫,面和心不和。一有個什麼波瀾暗湧,時不時有些你伸手撈過界,我伸腳踏過線的事。於是雙方糾結人手又喊打喊殺,打殺得差不多了,又要找臺階下。這時候就要找江湖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作保,擺一桌和頭酒,敬三柱香拜拜關二哥,完了龍頭老大們一笑泯恩仇。
江湖事,多少年莫不如此。
可問題出在老賀身上,老賀這個紅棍先生裙帶關係上位,屁股沒坐穩,旁人還沒開始說三道四,他自己先心虛,一心虛便急功近利,加上手下不安分的小仔們攛掇,總想一夜間替和順幫建立什麼蓋世奇功。他腦子發熱,便安插了人去對頭幫派那臥底做奸細,還沒等那個人掏出點有用的東西,奸細便露出馬腳,當場叫對方識破,抓了個正著。
第二日,兩個穿黑色唐裝的青壯男子大搖大擺走到和順幫地盤來,其中一個手一丟,一張報紙包著血淋淋一隻斷手丟到幫會門口。
老大心曠體胖,對誰都笑臉相迎,然而這一次卻當著眾人的面衝老賀發了一通火,險些連賀爺八輩子的老臉都顧不上。這年月混幫會的不一定人人信關二哥,但一定人人恨奸細,對方明晃晃砍掉奸細一隻手丟他們大門口,無異於通告整個省城和順幫亂規矩不講道義,這是大白天的照老大臉上狠狠颳了一巴掌。
老賀生性沒有擔當,這種人平時看不出,一遇上事,骨子裡的無賴相就開始顯露。他初初是抵死不認,後來老大連給他出餿主意的馬仔都揪出來跪下,他抵賴不過,不由得亂了分寸。他也算在和順幫混了多年,自然曉得這回算捅了大簍子,可捅了簍子依舊沒想過靠自己去擺平,而是想拖別人下水。
老賀想起在易明堂在江湖上略有薄名,可惜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看到易明堂在幫會里什麼事不管吃閒飯,便盤算著挾恩圖報,讓他出山替自己搞定這件事。他算盤打得響,以為易先生出馬,就算不能震懾對方,那最少對方也得給面子,最好那面子還大到能把那個被砍了手的悲催二五仔弄回來,要那樣,他老賀便對上下都有個交代。
他哪知道易明堂比江湖上傳聞的還不好惹,老大又及時出現將他不由分說轟出了房門,眼睜睜看著兩扇門啪嗒一聲關上,頓時又沒了主意。他左思右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親自帶兩名弟兄上街,他們盯了幾天,趁著別人一個不察,竟鋌而走險,把對頭幫派老大的小舅子綁了回來。
這小舅子不是真的小舅子,而是幫派老大家太太的孃家兄弟。省城綠林大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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