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第7/11 頁)
口氣又開始拼命扇扇子,瞥見桌子角落那半截手指頭,自己也覺得礙眼,順手一撥給丟到地上去。
粥喝的差不多了,他想起來正事,於是開始愁眉苦臉道:“老易啊,你這樣自把自為自作主張,斬條手指頭就當放過那對姦夫□□,你叫我怎麼辦?我以後還要教底下幫小的做人做事的,這件事傳出去,個個以為我軟腳蟹,頭頂綠帽都無所謂,那怎麼行?”
易明堂佯裝沒聽見,一聲不吭。
“哪哪,你又這樣,一講你就裝死當聽不見,今天沒那麼容易過我跟你講,那個賤人一張狐狸精臉好好的沒事,只損了那麼丁點一角,男的更輕鬆了,手腳俱全,單單隻沒個根尾指,你自己講,這叫什麼立規矩?這還有規矩嗎……”
易明堂總算回答他,問:“花容月貌一張臉,真劃成我這樣,你不可惜?”
“可惜是可惜,”老大有些不自然:“但那也是她自己犯賤,怪不得我……”
“我早說了,要麼就手起刀落,一了百了,要麼輕輕放過,小懲大誡。兩條路你都不選,唯有我幫你選,”易明堂淡淡地道,“那天你說為點小事不值得拿人命來填,沒錯,但你也說那是小事咯,為點小事要劃花一個女人的臉,你還不如宰了她。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的臉面,哦,還有和順幫的,多謝就不必了。”
老大呆了呆,拍桌子罵:“這都行?你老母,得,就算你有理,女的放置一邊不提,那男的呢?睡我的女人才斬條手指,這算立個屁規矩啊。”
“但凡臺上唱戲的,你見過哪個亮指頭會少一個?”易明堂放下筷子,用白色方巾細擦嘴,又對著摺痕小心地摺好放回自己衣袋,這才漫不經心道,“斬了他的手指,等於絕了他唱戲這條路。他一個小白臉,從小隻會唱戲,一沒了吃飯的本事,就只能去靠女人,人心不足高,睡了這個再睡那個,遲早會搞出大事,到時哪用得著派人抓他去浸河涌?他自己就得去跳河涌。”
老大沒話講了,他摸摸光頭,不甘心地道:“那就這樣?”
易明堂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道:“就這樣了。”
老大又拍桌子:“這樣我很沒面子啊!”
易明堂冷冷問:“那你想怎樣?”
老大轉了轉眼珠,忽而一笑,湊過來輕聲道:“不如,你再幫我做件事?”
易明堂眼神驟然變銳利。
“再出次山,做你最厲害的,”老大壓低嗓門,比劃一個砍頭的手勢,“幫我,做掉一個人。”
易明堂沉默了一會,忽而極為驚悚地笑了笑,牽動臉上疤痕挪動,令老大心驚肉跳,他豎起兩根手指頭,動了動道:“第二次。”
老大一呆,強笑:“自家兄弟,計較這些就沒意思了,不過是勞你抬一抬手的事,又不是要你去闖龍潭虎穴……”
易明堂二話沒說,站起就要走,老大忙拉住他,點頭道:“行行行,算第二次。”
“那行,”易明堂回頭道,“當日你我約法三章,你救我,我幫你做三件事抵數,做完這三件事,以後就算紙錢鋪路,黃泉買骨,講到閻王爺那我們也是無拖無欠。”
他看著老大,目光深邃:“一年前,我已經幫你做掉一個人了。”
“知道知道,這些大家心照的事犯得著成天拿出來講嗎?一場兄弟,講這些話,很傷肝動肺傷感情的知道嗎?!”老大罵罵咧咧,居然還有點委屈,“真是,現在一幫兄弟對你不好嗎?我對你不好嗎?我就差沒供起來喊你一聲太公了,早跟你講過了,只要你肯點頭,和順幫的碼頭堂口隨你挑,我幾時對你吝嗇過?現在不過叫你做點小小事就來跟我算清楚,有這麼算的嗎?真要算,麻煩你先算下這碗魚腸粥幾文錢,你老母,喝碗粥還要老子掏銅子……”
易明堂沒理會他,拿起氈帽仔細扣在頭上,大踏步離開。
5
幫會里有句老話:吃一根魚翅,拖三年航船。
這話的意思直白說便是如果你吃了別人一根魚翅,那就要幫他拖三年航船來還,類似於俗話裡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一類,只是比那些話說得更直白也更實在,因為太直白太實在了,反而帶著明晃晃的告誡意味,它表面上講的是做人要知恩圖報,暗地裡卻提醒每個人,不要輕易受人恩惠,受了你且有得還。
實際上也是這樣,像易明堂這類腦袋別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人,恩怨都只能視若等閒,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今日不知明日事,說什麼報恩償債,都是想得太多太遠。
易明堂一般不提這句,最近一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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