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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著了,你何不喚醒了叫他起來?”小行者道:“老和尚不要著忙,難道不叫他起來,就是這等罷了?”冥報和尚又笑道:“我不忙,讓你慢慢叫,若是叫他不起,我便請你師徒二人也睡睡好走路。”小行者竟不答應,身子雖撫摩著兩個屍首,早已跳出元神,一徑直奔到森羅殿來。夜叉小鬼通報不及,飛跟著小行者跑上殿來。
十王看見,忙起身拱問道:“小聖有何事故,來得這等急迫?”小行者哪裡有工夫訴說原由,只問:“我豬一戒、沙彌兩個師弟在哪裡?快請出來。”十王齊道:“他二位現跟著唐聖僧往西天求解,正在歷功累行之時,如問來此?”小行者道:“明明被你們勾來,如何胡賴?這是胡賴不得的!”十王道:“若是命絕勾來,此乃大數,小王無罪,如何要賴?實實不曾勾來!”小行者道:“你們既不曾勾,他卻如何死了?”十王道:“死也有幾等。若是命盡被勾,魂便來了,氣便斷了,便是真死。倘或是不達天命怨恨死了,或是不明道理糊塗死了,或是性子暴戾氣死了,或是貪得無厭巴死了,或是思前想後愁死了,或是欠債無償急死了,或是口嘴傷人被人咒死了,此等之死皆人自取,並不幹小王之事。”小行者道:“死已死了,又不干你們之事,他的魂靈卻在何處?”十王道:“這樣人雖說死了,他的魂靈尚淹淹纏纏不肯離合,若遇著至親好友還有生機。”小行者道:“生機卻是怎樣?”十王道:“生機種種不同,說起來話長,須請小聖坐了,待小王們細細指陳。”小行者道:“我有事要去得急,也不耐煩管這些閒事,你只說被人咒死的當如何解救?”十王道:“這個不難。被人咒死的,他本來元氣不傷,不過被毒言毒語的毒氣衝入七竅,填塞滿了,一時散不出,故悶暈而死。若要解救,只消將肚皮一頓揉,揉通竅脈,放一陣響屁,將毒氣洩去,便可回生矣!”小行者聽了,滿心歡喜,拱拱手道:“承教了。”又一徑奔回,復了原身。只聽見冥報和尚正在那裡取笑他道:“那和尚只管撫摩些什麼?怎不叫他起來!”小行者也不答應,只將左手插在豬一戒肚皮上,右手插在沙彌肚皮上,用力狠揉,揉不多時,只聽得兩人肚裡漸漸腸鳴。小行者看見有些靈驗,又緊揉一陣,忽然豁喇喇就象放連珠炮一般,放了無數響屁,一陣臭惡之氣,衝得滿堂人多掩著鼻子,幾乎站立不住。豬一戒忽然先醒,一骨碌爬起來,望著冥報和尚高聲嚷道:“怎齋不見面,倒叫我睡了這半日?”正嚷不了,只見沙彌醒轉,也是一滑碌爬起來,見唐長老與小行者都在面前,便大叫道:“師父,這寺裡和尚都不是好人,劫了行李,將二師兄謀死,我看見了與他理論,轉又將我咒倒。這樣惡和尚怎容他在此講經說法,敗壞佛教?”豬一戒聽了大怒道:“原來為劫行李將我謀死的,快償我命來。”冥報和尚忽見二人活了,著實吃了一驚,及聞豬一戒索命,乃大笑道:“你又不死,怎為謀害?”豬一戒道:“行李卻在哪裡?”冥報用手一指道:“那壁邊不是!”沙彌看見,忙走到壁邊取出禪杖,大叫一聲道:“人雖不死,情理難容,卻饒你不得。”豬一戒見沙彌動手,也跑去掣出釘耙,一齊望著冥報和尚打來。冥報和尚笑一笑道:“兩個孽障!才得超生,怎又尋死?”忙將毗盧帽挺起,褊袒兩肩,任他二人打築。不道釘耙、禪杖才打築下去,空中就現出丈六紅光,將他身子罩住,比著銅牆鐵壁還堅硬些,莫想動他分毫。冥報和尚卻笑嘻嘻在光豔中說道:
“東土愚僧,何不快拜活佛?”豬一戒與沙彌見他裝腔作勢,一發惡狠狠的努力交攻。小行者看見不是頭路,忙上前止住道:“呆兄弟,不要亂動手替他裝門面。” 二人驚訝道:“怎麼替他裝門面?”小行者道:“你不知,這些玄虛都是妖僧的電光石火,愈打築,愈激剝,愈迸了出來;只不睬他,便自然消滅,要露出醜來。”二人點頭,遂縮了釘耙,收回禪杖,在旁觀看,果見冥報和尚滿身的光豔一霎時消滅無蹤。二人拍手打掌的大笑道:“好活佛!你的佛光到哪裡去了?還不快下來皈依我老師父的清淨!”冥報和尚聽了滿心怒恨道:“你這班賊禿!怎破我道法,毀我宗風?你道我咒你不死麼?我初時之咒是傳示警戒,故留你一線回生之路。你既不知好歹,故肆強梁,我如今下個狠手,將狠毒神咒念動,叫你師徒四人頃刻而亡,貶魂到阿鼻地獄。你等不要怨恨我不慈悲。”小行者道:“老和尚不要說大話,你那放屁的咒兒,就是弄他兩個下根蠢漢,也只好放兩個響屁還你。怎我老師父一個上善至人也要一例看承?莫說我孫老爺遍體虛靈,一塵不受。不知你從哪裡咒起?”冥報和尚也不回言,竟憤憤的合掌瞑目努嘴努舌的唸誦。唐半偈知是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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