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多吉森格。”
“請上樓吧。”
他們還在光線陰暗的樓梯口時,就聽到屋裡有人問:“阿姐,是誰?”
走在堅贊身後的女人還沒開口,堅贊就說:“是我。”
當堅贊出現在多吉森格的面前時,多吉森格確實是大吃了一驚,左眼已經被他母親和姐姐用繭綢包紮好了,他坐在火塘邊的卡墊上,身子斜倚在樑柱上,屋裡雖然光線已經暗了,而且沒有眼珠的左眼還劇烈地疼痛著,但他還是看清了這個意外地出現在他家的客人:
“補箭手,桑佩堅贊?你!”他對堅讚的印象很深,堅贊射箭的那天他還是健全的人,但是那天晚上他就被抓了,押在了土司宅樓下的牢獄裡。
他準備撐起身,堅贊忙走近他說:“別起身,對不起了,我來是不是打攪了你休息?”
“沒有,沒有,你這是有事嗎?”多吉森格搖手說。
“沒事,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快坐吧。森格,你怎麼不請客人坐下?”這時一個年長的婦人拿著幾塊牛糞餅走進堂屋。
多吉的姐姐忙接過母親手裡的幹糞餅添進了火塘,在火光裡能看清她和她母親的眼睛很紅,表情比多吉森格還悲哀,很明顯,她們是剛哭過的。多吉的姐姐已經出嫁,她是特意回家照顧弟弟,也是為了安慰母親。
“我帶了些茶葉和鹽,來看看森格。”說著他取下褡褳,把兩塊大茶和一包鹽交給了多吉的母親。
“這怎麼好……”多吉的母親搖著手。
“你這樣做,讓我多不好意思!”
“別推辭啦,我是真誠的,請接受吧,阿松(藏族對年長女人的稱呼,相當於漢族的“阿婆”)。”
多吉森格的母親一謝再謝地終於接受了,堅贊這才在多吉森格身旁坐下。多吉森格向他母親和姐姐介紹了堅讚的身份,母親佩服地看著堅贊:“還是你有出息,是個好男娃,不像我們森格,他……”
“阿媽,你又話多了!”多吉森格說。
母親嘆口氣,怨聲道:“你讓我怎麼能不說?當初,你要是聽我的話,不老跟那幫頭人的兒子耍多好,你不聽,你就那麼相信他們會有朋友情義,現在他們把你害成了這樣……”
老人說著就傷心地抹起眼淚來,正在給客人倒茶的姐姐也流著淚,但她對母親輕聲說:
“阿媽,別傷心啦,也別說弟弟了,他比我們還難過。”
“他難過嗎?你看他沒事似的,要是過去森格你交的朋友是堅贊這樣的人,那就好啦,唉!”老人沉沉地嘆口氣。
“阿媽,你看,我這不是已經跟堅贊交朋友了嗎?”多吉森格想寬母親的心,微笑著輕鬆地對母親說。
堅贊也馬上說:“是啊,阿松,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森格是很不錯的人,我挺佩服他的。”
“你就多幫助幫助他吧,孩子,他不懂事的地方太多了。好吧,你們倆聊吧,我們就不打攪了!”她把松光點燃放在灶頭上的一塊石板上。
母親和姐姐走開後,這兩個小夥子卻沉默了,過了會兒,多吉問:
“你為什麼要來看我?我們並不認識,也沒交情。”
堅贊沉吟了下道:“我也不知道,看過了你受刑的情景,我就一直忘不掉你,所以就來了。你對土司說了什麼?他怎麼又只取你一隻眼了?”
“你好奇嗎?你對我這個多吉有興趣還是對甲波多吉有興趣?”
堅贊笑了,說:“都有,可以嗎?”
多吉森格就把他跟頭人的兒子一同去打架的事說了一遍,最後他憤然道:“什麼十三條禁令?都是狗屎!這樣不準,那樣不準,都是對無權無勢的百姓說的。真的是富人心都比鍋底黑呀!我真蠢,把豺狼當成了朋友,他們是什麼貴族?畜生!”
“這些人有權有勢,外表是貴族,骨子裡卻是最低劣、骯髒的。他們的來生來世就該是豬狗不如,哪怕他們家家都供著金菩薩,尤其是那個當今的……”堅贊本想說出“多吉甲波”這幾個字,但他停了下,又說,“當今的那些壞土司算什麼貴族,其實你就是貴族,只是沒有權力和財富罷了。”
“你才是,我算什麼?一隻替罪羊!你才可稱為真正的貴族,這我能看出,在射箭時,你那麼有氣度,真的是!我看得出。”
“看得出?什麼看得出?我們倆怎麼開始互相抬舉起來了?哈哈。”
“真的,那天看見你射箭我就覺得你很特別,你的眼睛裡,你的氣度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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