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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電話都告訴了他們。峻峻和劉健兩個又高又酷,再加上那一頭引人注目的長髮,使我在學校裡出盡了風頭。那段時間裡,×院常常可以看到這樣的畫面——我和峻峻、劉健兩個穿著在學生看來絕對是奇裝異服的衣服,目不斜視(因為戴著墨鏡,其實他們一直在注意迎面或擦肩而過的漂亮女生——也許這就是他們總來找我的目的)長髮飛揚地穿過校園。 。 想看書來
第二樂章 閃亮的篇章(4)
有一段時間,峻峻和家裡鬧翻了,住到離×院很近的一個叫阿波的朋友家,而阿波又是一個人租房子住,於是那兒成了我們的聚集地。
很多個下午和晚上,我們彈著紅棉的箱琴,開著所有人既是歌手又是聽眾的演唱會,餓了就集體湊錢買上十包或者更多兩毛五一包的泡麵,再加上幾根火腿腸和幾包榨菜,香噴噴地煮上一大鍋,有滋有味地飽餐一頓,然後再繼續……那時候,峻峻和劉健的樂隊都成立不久,正處在排練和創作階段,很少有演出,而阿波又是從浙江美院畢業後一個人來北京闖蕩的,大家都很窮。我這個每月從父母那裡領取一百元生活費的學生往往成了大富翁。尤其到了月底,往往搜光所有人的兜兒都湊不夠一頓泡麵大餐的錢,就只有想辦法打電話找朋友借。可是我們的心情從來沒有為此低落過,即便這種時候,大家也在熱熱鬧鬧地開著玩笑——因為年輕,因為一切都剛剛開始,每個人都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無懼和樂觀。
也有一些時候,峻峻和劉健他們會抱著琴狂練不止,一下子就是幾個小時。那時候,我就會坐到一邊兒去翻看他們說是朋友從國外帶來的五花八門的音樂雜誌。我發現原來他們的髮型和穿著都是從那些雜誌上學來,然後再加以發揮的,怪不得那麼有創意!
阿波家裡有一臺很老牌的單放機,更多的時候,我們會一大幫人一起聽峻峻他們從外國朋友那兒弄來的外國磁帶,於是我知道了Michael Jackson、Bob Dylan、Beatles、Pink Floyd、Police。那種時候,他們時常會在聽到某個特別精彩的片段時忍不住興奮地暢談起來,而我就像被那些音樂“抓住了”似的,覺得那些歌兒裡有股和我以前聽的港臺歌曲不太一樣的勁兒。而那股勁兒讓所有的情感都蘊含著一種力量,一種與我的年齡本身太接近的東西。他們告訴我,這股勁兒就是“搖滾”,他們說這是年輕人的音樂,他們就在做這樣的音樂,中國幾乎還沒有的音樂……他們說:“你等著看吧,我們會很棒的!”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的眼睛總是很亮。
我開始羨慕他們了,覺得他們的世界裡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東西,全都是我特別喜歡的東西……我不再為我僅僅是個徒有虛名的本科生而驕傲了。他們都在做他們最熱愛的事情,並且那麼堅信自己的未來,可我呢?我的明天到底會是什麼樣子?難道我就這麼硬著頭皮唸完根本沒興趣的學業,然後找一個自己一點兒都不喜歡的工作了此一生嗎?
那大概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始思考未來的日子。我瞭解到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曾作過一次“勇敢”的決定——退學或辭職。然後,頂著來自父母、經濟和社會的多重壓力,走一條他們熱愛又有意義的路——雖然並不知道這條路到底會通向哪裡,但至少是自己的選擇,所以會全力以赴……我開始動搖了。
我一直沒有再見到夏暘,只是從峻峻他們那兒偶然聽到一些關於他的訊息,知道除了H樂隊外,他還隸屬於某一音樂團體,經常要隨團四處走穴。峻峻他們還說,他唱歌的感覺特別好。有一次峻峻還半開玩笑地說:“夏暘那天晚上不是衝你衝得挺狠的嗎?怎麼沒聯絡了?”我當然沒有告訴他夏暘曾約我第二天去聽他唱歌的事兒,不過,不知怎麼,我心裡還真有點兒後悔起來——其實我當初應該去聽聽他唱歌的呀。那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孩兒,雖然他的身高並不屬於我理想的那種,不過,他身上的確有些說不清的什麼,會讓人偶然想起。
第二樂章 閃亮的篇章(5)
大一的第二學期,我得以矇混過關升入大二。
新學年開始之後,專業課顯著增加了,上課對我來說成了越來越頭疼的事情。有時候好不容易心血來潮去上節課,任課老師會指著我問別的同學:這是你們班的嗎?怎麼從來沒見過?
而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我不在意別人會說什麼,不在意輔導員老師的單獨談話,不在意朋友的好心規勸,甚至不在意測驗會不會及格……我心中生出的翅膀已經“茁壯”,校園這一方小小的天空已經不能任我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