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肉串的火爐子。 我們在這裡向左拐,然後沿著比比科夫花園路(現在已經改名為舍夫琴科)上行,路的兩邊栽種著高高的、金字塔形的楊樹。路左邊的槐樹枝條上壓滿了遲開的白花,從植物園鑄鐵柵欄上伸了出來,散發著另人迷醉的芬芳。接下來是猶太市場,於是我們立即跌進嘈雜擁擠的人群。賣貨的人不斷地攔住我們的去路,兜售自己的商品,賣力地誇讚著手裡的東西,喊出價格,然後馬上開始降價。真是一幅濃烈而又色彩豐富的圖畫! 好不容易走到佈列斯特-立陶宛公路上,馬車跑得快了些。又走了三公里左右之後,我們到了。左邊的牆後,是“布林什維克”工廠的廠房。緊挨著是從前屬於工廠主的一個莊園。我們的馬車在兩扇高高的漆成白色的木板門前停了下來。伊萬叔叔敏捷地跳下車座,開啟大門,牽著馬走了進去。馬車穩穩地走過門檻,於是我們就到了鋪著長條木板的院子裡了。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紅色廠長(2)
左邊,大約有三十米處,是工廠的院子。在右邊,金屬網柵欄和同樣的一扇門隔開了一條林蔭道,它通往一幢綠頂小別墅。半圓狀的窗戶,門口的圓柱和外廊造成一種印象,似乎這是地主郊外的家居所在。 父親帶著媽媽去看房子,而我馬上跑進了花園。花園很大,裡面有許多寂靜的角落,類似竹子一樣一叢叢異國的植物,和一個爬滿常春藤的涼亭。這裡長著觀賞樹和果木,核桃樹,馬林漿果樹叢,紅茶和黑茶草。花園裡還有幾個水潭,栽種著睡蓮,安著小噴泉,有花壇和薔薇花圃。在爬滿野葡萄藤的外廊對面,有一個圓錐一樣用礦渣磚砌起來的臺子,上面長著許多玲蘭。從臺子那裡,鋪著黃沙的小徑通向四周。莊園裡還有一個花匠。他是個相貌堂堂,十分體面的人,非常盡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再往前,花園的深處有一個廂房。我後來知道,裡面住的是總會計師舍赫特以及工廠的消防隊長,前沙皇軍隊的軍官別列克列斯托夫。我們跟紅色廠長符拉基米諾夫合住這幢房子。我們這一半略微小一些,有五個房間——比我們需要的多得多。媽媽說,三間房子——兩個臥室和一間起居室就足夠了。為這幾間房子勉強找來了一些傢俱——在無政府狀態的幾年裡,房子裡的東西全都不翼而飛了,房間裡空空如也。當我交了一幫小朋友之後,在兩間空屋子裡安排了一個業餘兒童劇團。我們還有一個洗漱間和小廚房,從那裡通往外廊的走廊上放了許多大櫃子。媽媽鑑於飢餓年代的慘痛經驗,馬上在這些櫃子裡裝滿了米,麵粉,砂糖,土豆,醃菜等其他東西。不過,當時並沒有這個必要。在新經濟政策時期的基輔,什麼也不缺。 隨著十盧布票子的出現——大張的票面上畫著農人和鍛工——盧布變得值錢了,並且可以兌換。我的父母在國內漂泊期間,牙齒全部壞了,所以花二十盧布買來了沙皇時期的三個十盧布金幣準備鑲牙。盧布可兌換使得我國的企業家、作家、演員出國時沒有資金上的困難。到處都願意接受盧布,甚至比美元更受歡迎。人們當時喜歡唱一支民謠: 盧布啊,我的十盧布, 老百姓和官員都喜歡你…… 我跟媽媽每週一次乘有軌電車去猶太市場採購。這種罕見的豐盛多彩的景象迷住了我,四周水果蔬菜的香味令我目眩。只花兩盧布,我們就裝滿了兩個大籃子,非常吃力地弄回家去。有時,我被打發到食品雜貨店老闆帕萊姆斯基那裡去買食品。按照媽媽的單子,他稱好肉、魚,黃油,乳酪等等,把東西放到小籃子裡,然後把賬記在櫃檯上的厚本子裡。父母一般不給我錢,所以,帕萊姆斯基謝過我買東西之後會說: “父親發了工資以後再結賬吧……” 附近住的人都在他那兒賒賬買東西,並且從來沒有發生過誤會。賣香腸的朱科也是這種做法。我最喜歡去他那兒了。熏製作坊的味道老遠就引誘著,櫃檯後面,天花板下的橡木樑上掛著火腿,燻腸,一串串的灌腸。但是,我常去朱科作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偷偷愛上了他那金黃色頭髮的女兒斯維特蘭娜。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經常在櫃檯上幫父親。 基輔的最初幾周,就像童話夢境一般。肯定有過下雨,天空佈滿了灰色的烏雲,但是我記得的只有初秋那些溫暖、溫柔、色彩溫和陽光燦爛的日子。在經過一段乏味而簡單、沒有水電的鄉村生活之後,那裡經過“軍事共產主義”的蹂躪過後剛剛開始恢復元氣,這裡,城裡的一切都是我驚異:街上的路燈,鋪著柏油的人行道,沿著鐵軌飛馳的奇妙的有軌電車等等。更不用說當時不多見的小汽車了!這裡的一切是那麼地令人難以置信,那麼的奇妙! 當我一個人在家時,成幾個小時不停地擺弄開關。當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