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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這一路上不方便不說,只怕還耽誤了爹爹的大事!”
這幾句話,說得一座動容,於是,大姊斷然決然作了一個結束討論的手勢,又說。“反正大家的意思,阿媼都已知道了,這件大事,就託付給阿媼吧!路上得便,回明瞭爹爹,讓他們早早定局。”
這算是一場無結果的會談中,勉強得到的一個結論。衛媼雖未說話,但從她肅然凝想的臉色中,可以知道她是很鄭重地接受了這個付託。
“時候不早了。”大姊看一看屋外陽光,微顯焦躁地說:“阿文怎的還不回來?”
“長行的車子,原是要早幾天預定的。一時自不容易找。”衛媼對此倒不急,只惦念著緹縈,抬眼看著三姊說,“你得看看阿縈在幹什麼?”
三姊應聲而去,開門一看,緹縈一個人在院子裡,悄悄坐在樹下。微風過處,冉冉飄下的桃花瓣,落在她的肩頭髮際,渾似不覺,彷彿想什麼想得出了神了。
“五妹!”
緹縈毫無動靜。三姊奇怪了,匆匆走到她面前,正好迎著她的滿含委屈、盈盈欲涕的雙眼。
“怎麼?”三姊在她身邊坐下,緊握著她的雙手問道:“這又是為何傷心?”
緹縈有著滿腔難言的委屈。她已經在窗下隱隱約約的聽見四個姊姊的談論。使她最氣憤的是二姊的話,竟彷彿她“終身不嫁,伺奉爹爹”的誓言,是離奇得可笑的謊言。此外就是對四姊反應,她把朱文看得太不值錢了1 朱文是有所圖謀而來的麼?難道他口說報恩,其實是來求婚?果真如此,此人就一無可取,何以又表示“贊成”?這不是把自己妹妹當作一樣禮物來送人麼?
但是,緹縈還是要原諒二姊和四姊,說來說去,她們也是為了爹爹——她唯有這樣想去,才能把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可是,她無法不借眼淚,來流瀉出她心中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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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車一馬,一路疾馳,趕到陽虛西南二十里外的望山亭,太陽還未下山。
在車中的緹縈,老遠望見亭樓上高聳的華表,一陣陣湧起喜悅,因為馬上就可見到父親了。但偶爾也不免疑慮,怕的父親不在那裡!朱文和他的朋友,與那些獄吏的交情,她是相信得過的。但是,權柄到底在楊寬手裡,如果楊寬認為時候尚早,再趕十里或者二十里路,到另外一個“亭”去歇宿,那豈不是撲了個空嗎?
因此,華表越近,她越緊張。衛媼有些察覺了,悄悄推了她一把,問道:“你怎麼了?一手心的汗!”
“天色還早得很。只怕爹爹他們,中午就到了這裡,就這樣閒著不再趕路了嗎?”
這話問得有理,衛媼也有些疑惑,無法給她什麼肯定的答覆。
忽然,馬蹄聲疾,車後一條黑影,往前直竄——朱文突然趕上前去。再一細看,緹縈心中頓覺寬慰,有一騎白馬正迎著她們飛馳而來,馬上的少年,是朱文的朋友孔石風。
衛媼也看到了,“不錯!”她欣慰地說:“官差一定歇在這望山亭!”
緹縈沒有作聲,她的目光專注在那黑白兩匹越來越近的馬上。他們兩個人都是遠遠地就揚鞭招呼,然後放慢了馬,會合在一起,緩緩向望山亭而去。
心滿意足的緹縈,轉臉向衛媼說道:“這姓孔的,倒像是個夠義氣的。”
“嗯。”衛媼點點頭,“總算你運氣不錯!”
“為何說是我的運氣不錯?”
“沒有這姓孔的,只怕一路上,你要見你爹爹一面,也不容易。那些官差的刁難,會把你氣得要哭。”
“呃!”緹縈對她的解釋很滿意,停了一下又問:“姓孔的,是不是一路送我們到長安?”
“那可不知道了。”
“不管怎樣,我們該好好謝一謝他。”緹縈突然神色鄭重地又問:“阿媼,見了面,我該稱他什麼?”
衛媼想了想答道:“尊稱他‘郎官’好了!”
“‘郎官’是官名嗎?”
“也可以說是官名。富貴人家的子弟,捐納一大筆錢,就可以幹‘郎官’這種差使——那是皇帝身邊的侍從。”
正這樣談著,突然看見朱文從路旁出現,揮一揮手,車子慢慢停住。然後,緹縈看到孔石風也從容地走了過來,與朱文並肩而立,微微含笑,點一點頭,彷彿是在向她和衛媼招呼。
“阿媼,我就在這裡替你引見我的朋友。”朱文看看緹縈又說:“師父他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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