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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能夠申訴,司獄的與斷獄的原是一家,官官相護,不了了之。宋公你想,像這樣提心吊膽過日子,就把監獄修得十分‘美觀’、‘風光’,賽如王宮,究於囚犯,有何益處?”,
“原來如此!”宋邑深為驚訝,“這方面的見識,我竟大不如你。”
“越是規矩的讀書人,越不明白那獄中的萬惡。也不光你宋公,我那主人,也不明白。他自以為想得極透徹,不能免禍,至少也可以免以受辱。哼,他妄想。”
“阿媼!你說的,我不懂。”
“你道他說的:”自有自處之道‘是什麼?“衛媼冷冷地說,”你不明白我明白:他要弄包毒藥藏著……“
“啊!”宋邑色變聲顫:“老師打算著熬不過刑的那一刻,服毒自裁,一了百了?”
“若能一了百了,倒又好了。沒有那麼便宜。”
“何則?”
“這些花樣,獄吏無不知道,老早就防備好了,哪有你下手的機會?非要折騰得你生不如死一。才顯得出他們的威風,才好勒索財物,才好叫囚犯們說什麼是什麼!”
宋邑聽罷這些話,倒抽一口冷氣,半晌作聲不得,只霍地站起身來,不斷地握著手,繞室彷徨,六神不安。
衛媼看他這樣子,不免著急。她要跟他商議大事,而他竟似拿不出主張來的人,只好催促著說:“宋公,我是下人的身分,又是女流;阿縈更是個女娃兒家,沒有主意,也不敢說什麼。你與我家主人名為師徒,實如骨肉,得想個辦法呀!”
宋邑站住腳唯有苦笑。老實人總是老實的辦法,他甜頭一揖,極誠懇地說:“阿媼!你說得極是。我對你佩服得很,還是你來出個主意,該我如何便如何,一定照你的話做。”
“不敢,不敢!”衛媼避席遜謝不逞,心裡在想,宋邑的話倒也實在。看來這千斤重擔,挑不下也得挑了。於是提綱摯領,先說了句:“無論如何,不可以讓主人入獄!”
“自然,自然。”宋邑深深點頭:“我們現在就想怎能免於入獄的辦法!”
“這少不得托出有力量的人來。這裡有陽虛侯……”
“臨淄有齊王的親舅舅黃長卿。”
於是,以陽虛候和黃長卿當作救星,衛媼跟宋邑密密商議,定了計策。他們都深知淳于意耿直以外,這一次還帶著些負氣的模樣,而且他既已明白表示,聽天由命,不願再作任何請託,那麼議定的辦法,就不必再告訴他了。
到了第二天,宋邑提議,陪老師到附近郊外去走走。又說前後來過陽虛數次,卻始終未能領略當地的風土人情,實在是自己想去遊覽一番。淳于意身為地主,又想到這必是宋邑為了替他解憂解悶所下的苦心,因而也就表示欣然同意,叫衛媼整治了可以冷食的酒餚,僱了坊里人家的一個少年,挑了食盒,出城去作竟日之遊。
這是衛媼和宋邑商議好了的行動,把淳于意騙了出門。她才好跟緹縈說話。
“阿縈,你來!我告訴你件事——你可別哭!事情有些麻煩,但用不著害怕,只照我的話做,必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儘管衛媼為了怕嚇著緹縈,儘量放緩了神色,沖淡了語氣,但這番沒頭沒腦的話,先就是疑雲重重。緹縈怎能不怕?
“阿媼!”她握緊了衛媼的手——衛媼發覺她一手的冷汗。
衛媼這下可真有些為難了!她跟宋邑議定的計策,全要靠緹縈出面。現在看她這樣子,如何擔當得了大事?但是,除了她以外,更無人可以辦得了。說不得只好狠一狠,逼出她勇氣力量來。
因此,衛媼故意一甩手,佛然說道:“看你這等無用!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好了,我還是省些精神吧!”
說著,站起身來就要走。緹縈慌忙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仰面哀求:“阿媼,阿媼,你告訴我!我不怕,我不哭。”
說“不怕”,說“不哭”,卻是聲音發抖,眼圈已紅。衛媼又疼又愛,怎麼樣也不忍心把責任加在她肩上了。
“說呀!說呀!衛媼!”緹縈推著她的身子,“必是爹爹的事。出了什麼亂子?你倒是說呀!”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亂子。你得定下心來。我才能細細告訴你。”
“好,好!”緹縈這樣答應著,鬆開了手,盡力調勻呼吸,要叫衛媼相信她能夠自制。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衛媼想不說也不行,只好以極謹慎的措詞,說齊國的太傅,似乎有意與淳于意為難,上書皇帝告狀。皇帝是聖明的,未見得會理他的誣控。但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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