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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斡旋,事無不諧。”
雙螺機警,話中聽出朱文已有些多心,趕緊答道:“不用,不用!有朱公子一言九鼎還不夠麼?”說著一扯燕支,拋過去一個眼色。
燕支也醒悟了,立刻整一整衣襟膝行退後,深深拜謝。朱文一把扶住她說:“不要。不可這樣!我一看有人對我叩頭,就渾身不舒服。”
“然則——”燕支因為不能表達她的感激之意而惶惑了,看著雙螺求援:“我如何對他略表寸心?”
雙螺正要答話,廊下突現明亮的燭光,隨後一群僕從簇擁著周森緩緩行來。這自然是作主人的來向那些他不能親自接待的賓客致意。劉公和朱文不約而同離席而起,雙雙到堂前把周森接了進來。
東面下首,已有人鋪了茵席,周森就位,伏身一拜。拜罷起身,用他那洪大重濁的嗓音說道:“諸多簡慢,特來向列公奉觴致歉!”
於是由劉公陪從,朱文介紹。周森在西席從艾全開始,逐一敬酒寒暄。他的酒量甚宏,而那些獄吏一半是酒到半酣,意興特豪,一半是受寵若驚,特意巴結,所以相互酬勸,糾纏不已,這一巡酒費了好些時候才算行畢。
回到東面,周森佔了劉公的位子,與朱文接席而坐,側向捧爵,對朱文笑道:“老弟該你了!怎麼喝?”
“唯前輩所命!”朱文又說,“其實該我奉敬前輩,因為有一事相求。”
“喔!”周森便不喝酒了,放下銅爵,很爽直地說:“你先說吧!”
像這樣的求人,而且對方只是第二次見面的初交,朱文自覺冒昧忒甚。但他不是那種拘謹的性格,果真箭在弦上,務求一射中的,因而坦然微笑著,先讓人覺得他極有信心,然後從容地說了他的要求。
那只是簡單的六個字:“乞以燕支見賜。”
周森愣了一下。“咦!”這經過不少大風大浪,交過無數奇才異士的大豪,雖然遭遇了意料不到的難題——而這難題是什麼?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知道。不過徵兆不佳,卻是很顯然的。
是為了表示他有必得之意,也為了安慰燕支,朱文伸出手來,親暱地握著燕支的手——她的手冰涼,微微有汗。
終於周森開口了,話也很簡單:“老弟,不行!”
這樣在稠人廣眾之間,公然拒絕,實在令人難堪。朱文倒還沉得住氣,燕支卻既羞且憤,臉上不敢有所表示,手上卻讓朱文感覺到她在微微發抖。
“來,來!”周森隨又拖一拖朱文的衣袖,“老弟,我有幾句話跟你談。”
他不過稍一作勢,劉公和那些身後的僕從樂伎,立即便都紛紛迴避。這樣,周森和朱文,也安坐不動了。
“老弟!”周森蹙眉問道:“我看哪一個都比燕支強,你怎的偏偏就看中了她?”
他把燕支貶成末尾,恰好說明了他的成見。朱文不便拆穿,更不便明說緣故,只笑一笑答道:“怕的是緣分吧?”
“可惜,你與她有緣,她與你無緣!”
“請前輩明示,這話怎麼說?”
“不必,不必!”周森亂搖著雙手,“今夜取歡尋樂,不談那些疙瘩。老弟,你另外挑,挑中了誰,立刻帶走。就是燕支不行!”
這竟是有意與燕支為難了!朱文心想,周森這樣湖海豪氣的人,竟與一個娉婷弱質為難,胸襟未免太狹。由於這一絲反感,詞氣之間,便略顯得傲慢了。
“既然如此,我亦不敢強人所難。”朱文淡淡地說,“我剛才所說,前輩只當是戲言吧!”
周森是何等人物,一看這情形,神氣便嚴重了,“老弟!”他說,“你當我周某小氣,連個樂伎都捨不得送朋友嗎?”
“不敢!我決不敢存此心。”朱文又說,“只不過大惑不解,不知燕支是怎麼得罪了前輩?所以不肯高抬貴手,放她過去。”
周森微微一皺眉,隨即把一隻手放在朱文膝頭,嘆口氣說:“我跟你實說了吧!燕支是有丈夫的。她丈夫來找過她,說話不中聽,叫我攆走了。事後想想,我怎的跟他們一般見識?不叫天下人在門縫裡看扁了我?這件事我做得,太欠思量。等稍閒一閒,我要打發人把她送了回去,讓他們夫婦團圓。”
話還未完,朱文縱聲大笑:豪邁狂放,但也相當無禮,把滿堂的人都驚動了。
笑停了,他伏身下拜,口中說道:“前輩,我此刻方知你的為人,真是心服口服了!”
接著,朱文把其中曲折,以及他對周森的誤會和不以為然,都坦誠地說了出來,自然,聲音極低,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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