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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嘉祥曾氏家族幾個頭面人物會議,要重修一次族譜。眾人說,過去的族譜只載明宗聖之後第十五代曾據生於西漢末造,封關內侯,王莽篡位時因恥事新莽,於庚午年十一月十一日挈家遷廬陵之吉陽鄉,曾氏一族自此南遷。叔祖這一支一定是這次南遷的,但南遷後的派系就不清楚了。孫子這次來,就想問問這個事。”
“哦,你問的這個事,我可以答覆你。”曾廣莆剛才的頌揚使曾國藩滿腹###,嘉祥的族人竟然把他與黃帝、顓頊、大禹、曾參來相比,作為曾氏後人,還能有什麼比得上這種榮耀!“道光十九年,我從京師回家,湘鄉曾氏正在重修家譜,族裡公推我為主持人,因此我對湘鄉曾氏的來龍去脈比較清楚。南遷的曾氏始祖為曾據。據公有二子,二房名闡。闡公傳二十七世到孟魯公。孟魯公這一支在北宋慶曆年間,由江西吉安始遷湖南茶陵。再傳四代到南宋紹興年間,由茶陵遷到衡陽唐福。再傳十八代到了孟學公手裡,先由衡陽遷衡山白果,繼遷湘鄉荷葉塘。孟學公之後第四代元吉公,定居於荷葉塘大界。荷葉塘曾氏奉元吉公為始祖,建有專祠。元吉公之後為輔臣公,輔臣公之後為竟希公,竟希公之後為星岡公,星岡公之後為竹亭公,竹亭公生我兄弟五人。”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三辭江督(22)
“經叔祖這一細說,曾氏南遷以後這一千八百多年代代相傳的歷史,我們就大致清楚了。下半年,孫子派人到叔祖家鄉荷葉塘去,把這份族譜抄下來。”
“伯仕,我也正要問問你嘉祥宗聖廟的情況。”曾國藩望著顯得寒傖的宗聖宗子,和藹地說,“我這次由徐州來濟寧,沿途叩謁了至聖、亞聖和復聖三廟,了卻了生平一大心願。至聖廟氣宇輝煌,令人直欲不敢仰視。亞聖廟雖不及至聖廟之氣概,但廟宇整肅、古柏森森,亞聖及其父母之墓都保護完好,孟氏後人在墓旁築室讀書。書聲琅琅,傳詩禮家風,也令人敬仰。復聖廟規模比亞聖廟又略小一點,清靜安謐。陋巷井旁唐人植的大檜,仍枝葉蒼翠,兩廡所配享的顏歆、顏子推、顏真卿兄弟的塑像也都完好。兵火年代,三聖廟都能保持到這個樣子,已足今天下讀書人欣慰了。昨天閻撫臺、丁藩臺來,我還著實讚揚了他們一番。我心裡一直在牽掛著嘉祥的宗聖廟,不知它現在儲存得怎樣了,總想抽空叩謁,只是軍務太忙,抽不出身來。伯仕,你先對我講講吧!”
曾廣莆來濟寧城拜見曾國藩,明裡說是問曾氏一族南遷後的派系,其實質就是為著先祖宗聖廟而來的,但聽了曾國藩剛才的話,他又有點緊張起來:宗聖廟那個樣子,說出來會不會引起這位大人物的惱怒呢?片刻之間,曾廣莆腦中浮起了嘉祥曾氏族人的一再叮囑:“你一定要把這個財神菩薩接到嘉祥縣來住兩天!”“若能求得他施捨幾萬兩銀子,把宗聖廟修理得堂堂皇皇,超過亞聖廟復聖廟,你就是我們曾氏家族的大功臣!”
曾廣莆定定神,說:“回稟叔祖,嘉祥的宗聖廟也保護完好。孫子這次來,就是受嘉祥所有宗聖後人的委託,恭請叔祖大人回老家住兩天,聊表曾氏族人對叔祖的敬意,同時也請叔祖看看宗聖廟。”
“嘉祥曾氏族人的厚意,國藩深為感謝。”曾國藩想了想說,“不過現在實在太忙,過一段時期軍務稍閒時再去如何?”
曾廣莆急了,忙說:“叔祖肩負剿捻重任,被皇上倚為長城。要說空閒,孫子想一年四季都可能沒有,不如干脆把公務暫擱一下,到宗聖廟去燒燒香,求宗聖在天之靈保佑叔祖早平捻亂,國家早得安寧,孫子以為其作用會比辦兩天公務大得多。”
這番話說到曾國藩的心坎裡去了。早在安慶時,曾國荃圍攻金陵,曾國藩一顆心天天掛念著金陵戰事。每天傍晚時,他便獨自一人跪在衙門三樓的小房間裡,默默地對天祈禱,呼喊著他最崇拜的英雄——祖父星岡公,向祖父的在天之靈訴說著心中的憂愁。說來也真有靈,每經過一番祈禱訴說之後,再走下樓來,曾國藩的心裡舒坦得多了。他彷彿在冥冥之中得到了祖父的指示,信心增強了,主意增多了。曾國荃圍金陵整整兩年,在那些提心吊膽的日子裡,曾國藩就靠這種辦法維持了心靈上的平衡。曾國藩由此相信,只要心誠,就可以與祖先相溝通,就可以得到他們的庇護。他想,為什麼幾千年來人們都要虔誠地祭奠祖宗,其原因大概就在於此吧。
“好吧,你明天在濟寧州玩一天,我把手上的事處理好,後天一早,你帶我去叩謁宗聖廟。”
濟寧州到嘉祥縣只有四十八里。午正時分,曾廣莆以及隨行護衛隊員簇擁著一頂簡單布轎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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