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2/4 頁)
害;如果不流產,勢必造成計劃外生育。因此,我們要向避孕套生產廠家索賠一百萬元。”
一箇中年女人問:“您剛才說幹多久?”
司馬糧道:“才半個小時。”
中年婦女吐吐舌頭,道:“我的天,半個小時!”
司馬糧道:“是半個小時,我喜歡對著鐘錶幹,不信你問問她。”
女演員一直羞怯地低著頭。司馬糧戳她一下,說:“你別低著頭不吭聲呀!你是直接受害者。你說,是不是隻幹了半個小時?”
女演員惱羞成怒地說:“半個小時?你他媽半天沒下來!”
幾個女工作人員都既尷尬又羨慕地笑了。
禿頭問道:“你們兩位是夫妻嗎?”
司馬糧吃驚地問:“什麼夫妻?夫妻之間有幹這事的嗎?你簡直是頭蠢驢。”
禿頭被司馬糧罵得張口結舌。
中年女人道:“先生,你有什麼證據說明是避孕套破裂導致了您的女伴懷孕?”
司馬糧問:“這還要什麼證據?”
中年女人道:“當然,鞋子破了,要有破鞋做證據;高壓鍋爆炸了,要有破鍋做證據;避孕套破了,要有破避孕套做證據。”
司馬糧問女演員:“哎,你留著證據沒有?”
女演員掙脫手,捂著臉往門外躥去。她那兩條長腳輕捷有力,根本不像懷孕的樣子。司馬糧目送著她的背影狡黠地笑了。
司馬糧重回桂花大樓總統套房後,看到一絲不掛的沙棗花正坐在窗臺上等著他。她冷冷地問:“你承認不承認我是處女?”
司馬糧道:“表妹,把你那套瞞天過海的把戲拾掇拾掇藏起來吧!我是從女人堆裡滾出來的,你想蒙我?其實,我要真想娶你,還會在乎你是不是處女嗎?”
沙棗花尖利地嚎叫一聲,嚇得司馬糧冷汗迸出。坐在窗臺的女人嚎叫時五官變位,眼睛裡射出的藍光像毒瓦斯一樣燻人。他本能地往前撲了一步。沙棗花的身體往後仰去,她通紅的腳後跟在他面前一閃爍便消逝了。
司馬糧嘆息道:“小舅,你看這事弄的。我要從這樓上跳下去吧,的確不像司馬庫的兒子。我要不從這樓上跳下去吧,也不像司馬庫的兒子。你說我咋辦?”
我張口結舌,無話可說。
司馬糧撐開一把不知哪個女人遺忘在房間裡的遮陽花傘,說:“小舅,要是我摔死了,你就替我收屍吧,要是我摔不死,我就永遠死不了了。”
他撐開花傘,說:“奶奶的,電燈泡搗蒜,一錘子買賣了!”說完他便躍出視窗,像一隻成熟的帶葉果實,箭矢般落下去。
我把半截身體探出視窗,頭暈眼花的我驚恐地喊叫著:“司馬糧——馬糧——”司馬糧不理我,管自下落,花傘盛開,奪目驚心。樓下的閒人們仰起臉,欣賞著奇景。鴿哨滿天,鴿糞落入洞開的秀口。沙棗花委屈的身體像一條小死狗,攤在水泥地面上。司馬糧落在樓下一棵法桐肥大的樹冠上,傘掛枝頭如大花朵,人從枝杈縫中漏出,砸在修剪得如斯大林鬍鬚一樣整齊的冬青樹叢上。樹叢如綠色淤泥般濺開。閒人們驚呼著圍攏上來。司馬糧卻沒事人一樣從樹叢中鑽出來,拍打拍打屁股,對著樓上招了招手。他的臉五彩繽紛,像我們童年時的教堂彩玻璃。“馬糧啊……”我熱淚盈眶地喊著。司馬糧分撥開圍上來的人群,走到門庭前,招來一輛杏黃色的計程車,拉開車門鑽進去。身穿紫紅號衣的門童笨拙地追趕上去。計程車屁股後噴著黑煙,靈巧地拐出彎道,鑽進了大街上的車流,在大街兩邊呈現著暴發戶氣派、破落戶氣派、小家子氣派的鱗次櫛比的建築物矯揉造作的注視下、狗仗權勢的咋呼中、搔首弄姿的醜態裡,突然消逝了。
我抬起頭來,長舒了一口氣,猶如一場大夢初醒。陽光燦爛,照耀著大欄市醉醺醺、懶洋洋、充滿著希望又遍佈著陷阱的迷狂市廛。在城市的邊緣,母親的七層寶塔金光閃爍。
母親有氣無力地說:“兒啊,陪娘去次教堂吧,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揹著左眼僅存一點光感的母親,用了整整五個小時,才拐彎抹角地,在茂腔劇團演員宿舍後邊那條被化學染料廠洩出來的汙水浸紫了的小衚衕裡,找到了重新恢復的教堂。
教堂設在幾間古舊的平房裡,沒有半點巍峨和莊嚴,全是簡陋與樸素。教堂門前和小衚衕兩側,擺滿了纏著花花綠綠塑膠布的腳踏車。一個胖頭大臉的慈祥老婦,坐在門口,好像一個檢票員,又好像一個為某種秘密活動望風的忠實坐探。老婦人對我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