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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而悽慘的呻吟!
他心頭一凜,雙臂微張,身形有如夜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倏然掠入樹林,目光一掃—
—
剎那之間,他但覺眼前闇然一花,耳旁轟然一響,幾乎再也站不穩身形,此刻樹林中的
情景,縱然被心如鐵石的人見了,也會和他有一樣的感覺。
夜色之中,四周的樹幹之上——
每株樹上,竟被掛著兩個遍體銀衫的少女,不住地發著輕微的呻吟,她們的衣衫已是凌
亂而殘敗,本都極為秀美的面容,在從林梢漏下的星光影映下,蒼白而驚恐,柳鶴亭甚至能
看到她們面上肌肉的顫抖。
而正中一株樹上,卻綁著一個身軀瘦小的漢子,身上鮮血淋漓,竟已被人砍斷一手一
足,而他——赫然竟是那去而復返的入雲龍金四!
樹下的泥地上,亦滿流著鮮血,金四的愛馬倒臥在鮮血中,一動也不動,馬首血肉模
糊,竟似被人以重手法擊斃。
柳鶴亭已全然被這慘絕人寰的景象嚇得呆住了,他甚至沒有看到幾個身穿黑衣的人影,
閃電般掠出林去,等到他微一定神,目光開始轉動的時候,這幾條黑衣人影已只剩下了一點
淡淡的影子和隱約隨風傳來的陰森冷笑!
這些在當時都是剎那間事!
柳鶴亭心胸之中,但覺悲憤填膺,他目眥盡裂地大喝一聲,身形再起,閃電般向那些人
影消失的方向掠去,他拼盡全力,身形之疾,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但是他身形乍起,林外
便已響起一陣急劇的馬蹄聲,等他掠出樹林,馬蹄聲早已永遠無法追到,於是他悲哀、氣憤
而又失望地掠回林邊,樹林外仍停著十數匹鞍轡鮮明的健馬,彷彿像是項煌身後那些銀衫少
女騎來的,此刻群馬都在,但是那些銀衫少女,卻已受到了人世間最悽慘的遭遇!
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受了怎樣的驚嚇與屈辱,柳鶴亭折回林中,筆直地掠到“入雲龍”
金四身前,大喝一聲:“金兄。”
他喝聲雖大,但聽在入雲龍金四耳裡,卻像是那麼遙遠。
柳鶴亭焦急地望著他,只見他雙目微弱地張開一線,痛苦地張了張嘴唇,像是想說什
麼,卻無聲音發出。
柳鶴亭又自大喝道:“金兄,振作些!”俯首到入雲龍口旁,只聽他細如遊絲般的聲
音,一字一字地斷續說道:“想……不到……他……他們……我的……”
柳鶴亭焦急而渴望地傾聽著,風聲是這麼大,那些少女本來聽來那麼微弱的聲音,此刻
在他耳中也生像是變得有如雷鳴。
因為這些聲音都使得入雲龍斷續的語聲,變得更模糊而聽不到,他憤怒而焦急地緊咬著
自己的牙齒,渴望著“入雲龍”金四能說出這慘變的經過來,說出是誰的手段竟有如此殘
酷,那麼柳鶴亭縱然拼卻性命,也會為這些無辜的犧牲者復仇的。
但是,“入雲龍”金四斷續而微弱的語聲,此刻竟已停頓了,他疲倦地閉上眼簾,再也
看不到這充滿了悲哀和冷酷的無情世界,他沉重地閉起嘴唇,再也說不出一句向別人哀懇的
話了。
江湖中從此少了一個到處向人哀求援手的“懦夫”,卻從此多了一段悲慘殘酷的事蹟。
柳鶴亭焦急地傾聽著,突地,所有自金四身體內發出的聲音——呼吸、呻吟、哀告,以
及心房的跳動,都歸於靜寂。
“他死了!”
柳鶴亭失神地站直身軀,他和這入雲龍金四雖萍水初交,但此刻卻仍不禁悲從中來,他
一雙俊目中滾動著的淚珠,雖未奪眶而出,但是這種強忍著的悲哀,卻遠比放聲痛哭還要令
人痛苦得多。
他沉痛地思索著入雲龍金四死前所說的每一個字,冀求探測出字句中的含意!
“‘想不到’……為什麼想不到,是什麼事令他想不到,‘他們’……他們是誰,‘我
的’……他為什麼在臨死前還會說出這兩個字來?”
他垂下頭,苦自尋思:“難道他臨死前所說的最後兩字,是說‘他的心願還未了’,是
以死不瞑目,還是說他還有什麼遺物,要交給他人?這都還勉強可以解釋,但是——‘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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