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1960年1月起,由於周作人上書中央訴說生活困難,經濟拮据,每月增加到400元,同一時期則只給錢稻孫每月150 元。1964年全國城鄉掀起“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即“四清”,自9月以後,周作人稿酬由每月400元減為200元。
顧頡剛
再說另一個代表人物顧頡剛。
1952年,在中央籌辦中國科學院的一次會議上,談及各地知識分子的安置情況,上海市長陳毅講到文史專家顧頡剛教授,說他在上海經濟困難,不大順心;隨即毛澤東便提起“大禹是一條蟲”之事。原來當抗戰之初的1938年,毛澤東曾將一冊《論持久戰》寄贈顧頡剛教授。也許是由於毛澤東對歷史情有獨鍾,故而知道有一位“考辨古史的顧頡剛”;也許是由於顧頡剛教授主持通俗讀物編刊社進行抗日活動,才收到了毛澤東的贈書。在1952年的會上,正因為毛澤東的一句話,於是有了邀請顧頡剛教授到北京工作的提議。
對於顧頡剛教授來說,經過1952年在商界參加的五反運動以及在學界參加的三反、思想改造運動,唯一的觸動是使他認識了自己所應處的階級。顧頡剛教授在大學教書已超過30年,因此那時在學界加入了教育工會,他很高興自己成為工人階級的一員;然而想到自己仍是書局總經理,還站在資產階級一邊,這就形成腳踩兩條船的局面,弄不好將會掉進水裡。況且他名為“大中國圖書局”總經理,應算“資方”,但實際不當權,只任編輯部的工作,又應算“勞方”;當時主持運動者合“資(ZI)勞(LAO)”兩字為一字—— “ZAO”讀音“糟”,稱顧頡剛教授為“糟方”。他急於擺脫這種尷尬的境地,便想離開文史出版界。
1953年秋,中國科學院院部在北京開會,議決邀請顧頡剛到中科院歷史研究所工作。顧頡剛得到通知時,當即應承下來,因為這不僅與他離開商界的願望相符,也與他多年的治學願望相符;那時夏衍曾對顧頡剛說:“北京有好些人希望你去,說你這樣的年紀,也不必學習(案:指參加政治學習)了。” 這句話打動了顧頡剛的心,給了他高度的安慰,他說:“我以為到了北京之後,就可以照我預定的計劃讀書寫作,不再參予社會活動,趁我精力還夠的時候幹了十餘年,還可以做出一點真正的成績來,不辜負我一世的心願。”於是在12月初,顧頡剛藉赴京聯絡出版業務之便 ,與中國科學院尹達、劉大年會晤,接受了科學院的邀請。當時,尹達、劉大年兩人問起顧頡剛在上海的收入情況,顧頡剛告曰:文管會和書店加起來有舊幣500萬元 (即新人民幣500元 )。不知為何,以後就誤傳為要求到京後工資為500萬元,彷彿顧頡剛在勒索高價。周恩來總理在一次會議上提到此事,說:“中國有幾個顧頡剛? 他要500萬就給他500萬。”此事傳到上海,顧頡剛覺得傳言歪曲了自己的意思,就在1954年6月趁夫人到北京看宿舍之機,要她面向尹達致意,說工資絕對按照科學院規定,決不搞特殊化。尹達答應了,定顧頡剛的工資為218 元,這是當時的最高薪給。(1956年工資改革,調整到345元。)
顧頡剛當時考慮,在京在滬各有利弊。1954年8月在致友人信中說:“在京可專心治學,但收入不夠養家,必須編書賣稿方得補足。在滬生活可以敷衍,但各處奔跑,不能安心寫作。此身已老,無法使一生工作得一結束。兩處權其輕重,寧取前者。此一年來考慮之結果也。”顧頡剛懷著可以“專心治學”的期望,於1954年8月22日抵達北京,就任中科院歷史研究所第一所一級研究員。該所於此年正式成立,所長由院長郭沫若兼任,副所長是尹達。
初到北京,一切未上軌道。單是整理書籍上架,顧頡剛就忙了兩個多月,尚未來得及分類。他一生愛好書籍,節衣縮食地購買,所積太多,此次搬家,上海蘇州兩地藏書共裝225箱,約9萬冊;科學院特為顧頡剛包了兩節火車,全部運到北京,又將顧頡剛寓所安排在乾麵衚衕中國科學院宿舍,即清朝大學士李鴻藻府邸之正房,以便顧頡剛存放書籍。這所前廊後廈的高大屋宇凡200平方米,面積實在不小,四牆從地面至天花板排滿了書箱,室中多置書櫃,顧頡剛如在書城中生活。
顧頡剛非常感謝政府對自己的照顧,只是他的藏書仍不能全部容納,後來不得已將大部頭之書售出,如汲古閣《十七史》、湖北局《百子全書》、商務印書館之影印《四庫全書孤本初集》,都賣與中國書店。顧頡剛說:“其中最可惜者為廣州徐紹桑���碇�閶攀榫炙�淌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