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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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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家族(9)
照應文章開篇說到的北邙墓地,我想到了西湖孤山上的林和靖的墓地,連同元代詩人陳孚為它題寫的一首七絕:
北邙翁仲拱朱門,玉碗時驚古帝魂。
誰似孤山一抔土,梅花依舊月黃昏。
林和靖是宋代的詩人、隱士。論權勢,無法與威威赫赫的帝王相比;他的墓園,除了寒梅、月影,也沒有“朱門”、“玉碗”的豪華點綴。可是,北邙山上那些帝王將相的朽骨枯骸,又有哪個還能留得一絲一毫的殘跡!倒是林和靖孤山墓上的一抔黃土,連同他的“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詩句,卻能歷久不磨,長存萬古。
陳朝的兩口井(1)
榮辱興亡兩口井,龍頭鼠尾一局棋。想那開基創業的陳霸先,南北馳驅,出生入死,費煞移山氣力,奪得萬里江山;可是,坐上龍墩不足三年,便撒手塵寰。而到了末代皇帝后主手中,什麼祖傳基業,國脈民心,統統視之為輕煙,棄之如敝屣;整天擁著嬌姬美女,伴著文人狎客,沉緬於煙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驕縱奢侈,荒淫無度,過著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他每時每刻,都以風流才子、浪漫詩人自命,根本就沒把君王、國主當回事。在他看來,哦詩度曲才是正業,至於“國家事”,縱不是“管他娘”,至多隻能作為“副業”,偶一為之罷了。陳霸先如果地下有知,當會痛悔當初:所為何來?
一
六朝上承兩漢,下開隋唐,在中國文化、思想史上,是一個重要的時代。一千多年來,談論它的話題,數不勝數,就中以詩人騷客的寄志抒懷,最具主觀色彩,濃縮著多重意蘊,多種感慨。
唐代詩人杜牧風流倜儻,釀就了詩性人生,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來狀寫他所傾心的千里江南的無邊秀色。而親歷明清之際天崩地解的改朝換代的詩人錢謙益、龔鼎孳,或借金陵觀棋以寄寓興亡之感,嘆息著:“白頭燈影涼宵裡,一局殘棋見六朝。”或興銅駝荊棘、世事滄桑之悲,苦吟著:“興懷無限蘭亭感,流水青山送六朝。” 都是寄慨遙深,語調沉痛而凝重的。
在這名篇絡繹、萬喙齊鳴的六朝詩冊裡,域外的文人、學者也不甘沉寂,最為膾炙人口的應屬日本詩人大沼枕山的七絕,有句雲:“一種風流吾最愛,六朝人物晚唐詩。”代表了相當多數人的一種藝術追求與審美情趣。
本文的話題,也是緊扣著六朝,講述的是這一歷史時期最末尾的陳朝的兩位皇帝。他們雖說也都是“六朝人物”,卻大抵屬於“另類”,談不上什麼超逸灑脫,俊採風流。這兩個人,一為創業奠基的開國皇帝,金戈鐵馬,叱吒風雲,多的是王氣、霸氣、英雄氣,而少了那種空靈俊逸的“六朝煙水氣”;一為末代亡國之君,一個地地道道的紈絝子弟、花花公子,通身滿腦袋都是“六代綺羅”、“秦淮金粉”,整天沉迷於煙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同傳統的“魏晉風度”,更是毫不沾邊。倒是同他們有著直接關聯的兩口古井,還有兩種美食,脫除了那種朽腐、發黴的氣味,也許還“任是無情也動人”吧!
二
先從古井說起。
一口井叫做“聖井”,坐落在緊靠著太湖的浙江省長興縣。它的聲名鵲起,與陳朝的奠基人陳霸先有著直接關係。
霸先廟號高祖,史稱陳武帝,南朝·梁天監二年(公元503年)出生於長城縣(今長興縣)下箬裡。據宋嘉泰年間《吳興志》記載:
陳氏故宅原有井五口,其一為永嘉中陳氏遠祖所穿,武帝初生之日,井水湧
出,家人即就井旁汲水以浴之,後遂得名為“聖井”。
到了明代隆慶年間,長興縣來了兩位文豪出身的縣官,一個是散文大家歸有光出任知縣,一個是著有《西遊記》的小說家吳承恩當了縣丞。前者撰文,後者手書,共同完成了《聖井銘並序》碑,然後立於井側。碑文三百零一字,備述“聖井”的由來及其興衰際遇。碑文四周飾以蓮瓣,花紋古樸有致。1960年代,《聖井銘並序》碑作為珍貴的歷史文物,移立於縣文化館,並在“聖井”上面修建亭樓。這口井至今仍儲存完好。井壁系由石塊砌成,水面接近地面,深約十五米,直徑一米五,水質清澈、甘甜,終年不竭。
陳武帝故居遺址,呈小島式地形,四周有箬溪環繞,佔地面積三十六畝。一千五百年過去了,於今,那種皇族巨室的威嚴氣勢,仍然依稀可見。歷代許多帝王都曾為它頒佈過“天賜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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