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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其他隊友更難進入比賽。當我的腳已經完全熱起來,不再給我帶來陣痛的時候,我們已經踢得相當好了,與一星期前判若兩隊。開始我們雙方平分秋色,尼基·巴特滿場飛奔,推動我們前進。
即使比分還是0比0,我們已經感到控制了比賽。歐文·哈格里夫斯很快就受傷了,特雷弗·辛克萊爾上場踢他的位置。如果在其他時候,那可能會打亂我們的節奏。換了別人,可能需要時間適應世界盃賽的節奏,但特雷弗不同。相反,他抓住了機會,左衝右突,給像普拉森特和索林這樣有經驗的後衛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他準備好了一切,這是他證實自己價值的一夜。他從球隊進進出出,最終能夠入選,坐著波音747飛行數千裡,這一切都值了。
阿根廷隊有一兩個機會。我們也有更好的機會。邁克爾闖入禁區射門,球越過了他們的門將卡巴萊羅,我認定它一定會進的,但是那球卻滑出了遠門柱。然後我又帶球到了離阿根廷的禁區六七碼處,傳還是射?我想再傳一下:邁克爾已經從他們的一名後衛身後開始跑了。突然,我倒下來了。西蒙尼從我後面趕上碰到了我的後腳跟。當時,我不知道是哪名阿根廷球員乾的,但我肯定裁判會判個任意球。這個地點對我來說距離和位置都不錯。我朝主裁判科利納喊了一聲。他看到了這個犯規,但他也看到了我沒有看到的東西,形勢對我們有利。我看過去,球在離我20碼處往前滾。突然邁克爾·歐文得到了球,他轉身過了波查蒂諾,眼看就要進球了。
當歐文過去的時候,後衛伸出了腿。
“點球!”
我肯定我喊出聲來了,我知道每個英格蘭球迷都這麼做了。當我看到邁克爾摔倒的時候,我知道科利納會看到的,也會勇敢地判個點球。當別人對我犯規時,他堅決地讓比賽繼續進行下去。有一秒鐘我曾想:我會得分的,不是嗎?我和維多利亞談過進球的事,這樣,在和聖埃蒂安那天晚上我與西蒙尼之間發生的事便徹底翻身了。我前一天晚上做過這個夢?還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一秒我就知道它將會發生了?這些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必須去拿這個球,我必須去得分。一種飢餓感從我的胃部湧起:畏懼。它確確實實不是我腦中的聲音,而是那時的一種意識:我一生中做過的其他所有的事,和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在腦海裡湧現。
我知道邁克爾想親自罰這個點球。
“你想讓我踢嗎?”
“不,我自己來。”
我站在那裡,手裡拿著球,再把球放在罰球點。我說了些什麼?我做了些什麼?
我很高興科利納當主裁判。他不會讓其他人在札幌這裡把事情攪亂。南美球員很擅長對你施加壓力,恐嚇和擾亂他們的對手。我有理由比大多數人更瞭解這一點,因此我沒有吃驚。當時裁判、守門員和迭戈·西蒙尼,幾平球場上所有的人,都站在我面前,在我和球門之間。我向後退了兩步,西蒙尼從球旁邊走過,徑直向我走來。他停下來,伸出手好像希望我和他握手。握嗎?不可能。
我向他身後的球門望去,不想受他的干擾。然後,我轉過身,巴特和斯科爾斯走過來把西蒙尼推開。我的同伴,我喜歡那樣。
在助跑前我看了一下球。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事都拋開去了,連緊張感都沒了。這裡發生了什麼?我不能呼吸。
我記得我吸了兩口氣,讓我鎮定下來。我最近為曼聯隊罰入的兩粒點球,都是直接踢向球門的正中,而門將卻倒向一邊,因此撲不著球。同樣的方法再來一次,大衛。我太緊張了,沒法讓自己機靈點。我不為自己感到緊張,而是為我作為隊長的這支球隊緊張。
我以前從沒感受到這樣的壓力。我向前小跑,向球門的方向盡全力把球踢了出去。
進了。
哨聲響起。
進了。
這不是你見過的最精彩的點球。但對我,對那晚我們所有人來說,那卻是最精彩的。我跑上去,踢了一腳球,本能地知道進了,然後跑向了角旗。緊張,壓力,4年來的壓力全都煙消雲散。在那個球進了阿根廷隊大門的幾秒鐘,我看到全場的閃光燈全都閃起來了。閃光燈此起彼伏,把與我4年前在聖埃蒂安得紅牌這件事所有關的一切都驅散到夜空中去了。當4年前我回到英格蘭時,父母在希斯羅的表情,和我很像一個人在酒吧外閒逛的照片,以及在阿普頓公園人群對我的咆哮等等,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在我腦海中的這一幕幕場面戛然而止,4年來第一次不再糾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