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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就在席上衝著李世民略欠了欠身,侃侃而言道:“說起來此番所定方略極簡單,不過緊守邊隘、縱敵深入、堅壁清野、以待敵怠八個字而已。方才老帥和駙馬所估算突厥大軍數目,與兵部估算大體暗合,當在二十萬以上。如此兵力,實非目下朝廷所能力敵。依照敵軍目的不同,我們的應對方略亦有所變化,若是突厥大軍叩關而入,朝廷應嚴令李靖和任瑰、王君廓,緊守關隘,不得擅自出戰。另以霍國公所部、蔣國公所部、燕王所部為援軍分別策應三方,即以秦州兵策應靈夏,以玄甲軍策應太行天紀軍,以天節軍策應王君廓,為保萬一,應敕命幷州李世勣所部移師向北,至信都、趙郡一線策應幽州軍,另遣劉弘基獨領一軍出秦、隴,策應蘭州和涼州。若是突厥大軍繞關而入直下長安,朝廷便令京北各郡將村鎮民戶糧畜遷入城中以避,務必保證野無餘資,此外,朝廷應派一軍出渭西側應武功,以確保京城安危,目前長安兵力五萬七千,城內糧資充裕,據堅城防守兩到三個月應不難,而東西勤王之師,最遠的二十天內也應能趕到關中,待敵糧盡,我軍擊之,當可一鼓而下。”
李世民苦笑道:“人家大搖大擺的來,我們要把老百姓遷到城牆裡邊去躲避,甚至背井離鄉到外地去躲避,這奇恥大辱叫人委實難以受得。只是如今形勢如此,不由我們不忍辱負重。”
杜如晦道:“現在的關鍵是是否要發出徵兵令符,將關中之地及荊襄一帶的軍府盡數徵發,以目前朝廷兵力,實不足以與突厥聯軍決戰。即使兵力對等,我軍在騎兵方面天然勢劣,在突厥軍糧盡時或可將其逐走,卻無力聚殲追剿。”
李世民想了想,道:“未雨綢繆,有些事情不能到了跟前再做,我看這徵發軍府的事情,應該儘早,否則等到突厥越過了原州一線,恐怕就來不及了。”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諫議大夫王珪突然開言道:“杜公,目下朝廷兵力,是否不足以打贏這一仗?如若不徵發軍府,長安便有失守之虞?”
“長安不會失守,我將親自擔起守衛長安之責!”杜如晦還未來得及說話,李世民已然搶先將話頭接了過來。
王珪衝著李世民欠了欠身,道:“若是長安無虞,臣以為不宜徵發關中及荊襄一帶的軍府。”
李世民皺起了眉頭,問道:“哦,為什麼?”
王珪坦然道:“連年征戰,各地人丁銳減,以關中為例,貴為京兆之地,武德元年一府之丁不足萬戶。朝廷徵薛仁杲,去其一成,徵劉武周,又去一成,徵王竇,去兩成。今年眼見山東河南兩道大災,便是揚州東吳之地,也已現出欠收的端倪,天下還指望著關中荊襄兩地能略略多收成些,也能勻給其他的州郡一些賑民的口糧,如今一旦徵發了兩地軍府,則今年的秋種便沒有指望了,如此兩地明年開春能夠糧種自給就已經很不錯了。”
“王公此言差矣!”太子左庶子長孫無忌道,“事分大小,經有權變。而今北寇突厥兵臨靈下,長安即將面臨數十萬敵軍的襲擊,這是戰爭。打仗的事情可不是幾個儒生在那裡鬥嘴皮子,是要真刀真槍上陣是要流血死人的。此刻因為一場秋種而放棄徵發府軍,以現下的兵力應敵,放走了賊軍主力,日後再要征伐起來,恐怕更是勞師糜餉得不償失啊!這卻又何必呢?”
王珪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長孫大人可知征伐高麗失利並未導致前隋社稷崩壞,倒是大業十一年的一場蝗災惹下了塌天大禍。一時間大江南北大河兩岸千里餓殍,知事郎起於長白,翟讓興於瓦崗,轉眼間十八路反王蜂起,大隋天下頓時支離破碎。殷鑑不遠,我大唐當以為戒。大人所言勞師糜餉之說,王珪不敢苟同,打個比方吧,現下的大唐就好比一個乞丐,能花一文錢辦了這個事情,可是乞丐今天身上只有這一文錢,花掉了就餓死了,所以不能花;待得明日,乞丐討得了十文錢,於是花五文錢辦了這個事情,如此看來他辦得虧了,花了五倍的冤枉錢。可是實際上呢,頭一天乞丐是要用全副的身家來辦這個事情,第二天乞丐卻只需要用一半的身家來辦這個事情。這個比方雖然不雅,卻極貼切的,請長孫大人想一想,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長孫無忌還沒有說話,李世民卻已經開了腔:“王公以為此番不宜畢其功於一役?”
王珪懇切地道:“國朝方立,四海方平,大災之年在即,臣以為朝廷應審時度勢,量力而行!”
李世民點了點頭:“此事容我再想想!”
會議開到此時,已經基本上接近收尾,當下又議了後方糧秣排程等相干事宜,李世民直接點將由尚書左僕射蕭瑀總攬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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