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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了回去。想買House的簡直就不敢問一聲價。說不定要二三十萬吧。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買回去,別的不說,家鄉白頭髮的老太公老太婆就要一陣陣地罵:“這樣的年時,你們貪安逸,花了二三十萬買這些東西來住,永世不得翻身是應該的!你們看,我們這麼一把年紀,誰住過這些東西來!”這囉唆也就夠受了。有幾個女人拗不過要孩子的慾望,便在這裡結婚,生了可愛的小洋囝囝。小洋囝囝特別的好玩,要他說就說,要他唱就唱,而且一生下來就是本地城市戶口;這不但使從外地民工孩子的眼睛裡幾乎冒火,就是大人看了也覺得怪有興趣。
“先生”還沽了一點酒,向熟肉店裡買了一點肉,回到散佈在XX市各處的老新村的租屋,又從二手冰箱裡拿出盛著鹹菜和豆腐湯之類的碗碟來,便坐在桌邊開始喝酒。GF們在廚房裡煮飯。一會兒,這也冒煙,那也冒煙,個個人淌著眼淚。
酒到了肚裡,話就多起來。相識的,不相識的,落在同樣的命運裡,又在同樣的合租屋裡喝酒,你端起酒碗來說幾句,我放下筷子來接幾聲,中聽的,喊聲“對”,不中聽,罵一頓“FUCK”,大家覺得正需要這樣的發洩。
“重點本科1500,真是碰見了鬼!”
“去上海是沒戶口,解決不了身分,打工。留在這裡××市算是有身分,還是打工!”
“在上海打工比在這裡XX市都厲害;上海打工還有房貼,交通補助呢!”
“又得把自己吃飯的錢交人才檔案託管費去了。唉,打工這麼點錢還要算是人才!”
“工真個打不得了!”
“退了房創業開公司去吧。我看的自己開公司倒是滿寫意的。”
“開公司去,好打算,我們一塊兒去做小老闆!”
“誰出來當頭?誰來出資本金?他們開公司的都有幾個頭,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聽頭的話。〃
“我看,考託福,考雅思,到西洋去做IT也不壞。我們師兄小王,不是麼?考託福去美國什麼公司裡做IT,聽說一年工錢有十幾萬美元。十幾萬美元,照今天的價錢,就是一百份工呢!”
“你翻什麼隔年舊曆本!美國經濟泡沫破滅,好多的公司關了門,小王在那裡在餐廳洗盤子了,你還不知道?再說現在出洋留學的都要三四十萬RMB,除了高官廠長,私營業主子的子弟,哪裡來這許多錢?”
路路斷絕。一時大家沉默了。醬赤色的臉受著太陽光又加上酒力,個個難看不過,好像就會有殷紅的血從面板裡迸出來似的。
“我們年年高考,考學考文憑,到底替誰考的?”一個人呷了一口酒,幽幽地提出疑問。
就有另一個人指著畢業證書上和工作證的半新不舊的金色燙金說:“近在眼前,就是替他們考的。我們吃辛吃苦,交學費補考費重修費,畢了業出來,資本家們嘴唇皮一動,說一句‘重點本科1500’就把我們的油水一古腦兒吞了去!”
“要是讓我們自己定工資,那就好了。憑良心說,五萬五一年,我也不想多要。”
“你這囚犯,在那裡做什麼夢!你不聽見麼?他們公司是拿本錢來開的,不肯替我們白當差。”
“那末,我們的學費生活費,也是拿本錢來出的,為什麼要替他們白當差!為什麼畢業了還要替那些資本主義工廠白當差!”
“我剛才在車間裡這麼想:現在讓你們佔便宜,腦力體力交給你們;往後沒得吃,就來吃你們的!”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網著紅絲的眼睛向上斜溜。
“真個沒得吃的時候,什麼地方有吃的,拿點來吃是不犯王法的!”理直氣壯的聲口。
“今年春天,報上說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生,找不到工作,自殺了。”
“我們學校負責就業的辦公室,發了通告,說是要加大畢業生就業率的統計力度。”
“今天在這裡的,說不定也會失業,誰知道!”
散亂的談話當然沒有什麼議決案。酒喝乾了,飯吃過了,大家回自己的工廠上班。合租屋裡便冷清清地盪漾著潮氣。
第二天又有一場大型畢業生招聘會來到這裡舉行。人才市場裡便表演著同樣的故事。這種故事也正在國內各處城市裡表演著,真是平常而又平常的。
這樣招員工有創意
我的老同學現在富得流油。他開創了一個軟體公司,開發了一系列軟體,生意越做越大。今天他來到這個城市後馬上打電話給我。
“韓昕,是我啊!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