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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的虛驕心態,心中的大學已經蕩然無存。學校領導的好大喜功不過是上世紀80年代個體戶擺“天價宴席”擂臺的反人文丑劇在這個領域翻版上演。
這讓我想另一個笑話:我的一個哥們裝修完房子,請大家去參觀。一進他家,我便驚呼:“嚯!哥們兒你行啊!居然能把7000/平米的房子裝修成3000/平米的檔次!一般人想做成這樣都不容易!”並非我說話刻薄,實在是因為我那哥們兒品味不怎麼樣,疊床架屋,把一個好好的居住環境搞得令人生畏。這個裝修房子的類比正可以形容當今某些大學的擴容。
語文老師都知道,教學大綱中有一條是培養良好的“語言思維品質”。而如今,一些名校因為擴容或者“升級”,放棄原有的名字,取而代之以俗不可耐的新名字。
我不禁要問:為什麼暴發戶的思維品質移植到了我們的大學校長頭腦中?把一個好端端的、方正簡潔的大學牌子給改換成民辦大學的類似字樣,這就不能簡單的從笑話的層面上去理解了——端正的思維、讀書人的品質,首先就從這個牌子上喪失。關於大學的改名,我只是舉個例子;但這個小例子,就可以反映出當前學校思想的蒼白和蠻荒已經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大學領導者都是這種境界,那大學的人文環境又會好到哪裡去呢?斯文掃地矣!我只能說出這句話。
以前人們說“斯文掃地”,是指書生、知識分子受欺凌,是指讀書人堅持公義公道而遭迫害。現在用人單位說“斯文掃地”,只能怨那些受了高等教育的人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上世紀80年代的一段時間裡,大家習慣把“大學生”和“人才”直接等同起來。記得當時的天津市委書記同大學生對話時,一位學生提問:“怎樣解決大學生就業時‘才非所用’的問題?”市委書記回敬了一句:“人才?在哪裡?誰說的你們大學生就是‘人才’,配‘人才’這麼一說還早了點兒吧?”而現在,這樣一個層面的對話,也成了“中國校園簡史”裡的一個遺蹟了。
思來想去,“斯文掃地”並非這些孩子們的責任。執教育的人都該想一想:是誰造成了這種無比尷尬令人痛心的局面?這次你採寫的“對應屆畢業生說不”系列可以說是一個“低調俱樂部”的言論彙集;我的這篇言論,可以說是低調裡的低調。我也希望有個答案。
採訪後記
老冒跟我一直聊到凌晨才罷。他一再表示,“你到我這兒採訪,我會給你一個‘走題’的東西;我不會告訴你應屆畢業生比起有工作經驗的往屆生來存在什麼不足;你也甭指望在我這裡幫應屆畢業生討教到‘良方’。現在號稱能讓一個平庸之輩‘立地飛昇’的戴提尼式的騙局太多。據說耶穌在被釘上十字架時,曾經把這世界上的人分成了兩種:一種是好騙子,一種是壞騙子。說實話,我連一個‘好騙子’都不願意做……聞切齋只‘聞切’,不開藥方,也開不出藥方……”後來老冒還談到了自己的理想,說是曾和友人相約,將來辦學校,做個校董,以圓自己未遂的夢。
當天我住在他家,有機會重新翻開那篇《大學一解》,這幾行字映入了我的眼簾——
間嘗思之,大學機構之所以生新民之效者,蓋又不出二途。一曰為社會之倡導與表率,其在平時,表率之力為多,及處非常,則倡導之功為大。二曰新文化因素之孕育涵養與簡練揣摩。而此二途者又各有其憑藉。表率之效之憑藉為師生之人格與其言行舉止。此為最顯而易見者。一地之有一大學,猶一校之有教師也,學生以教師為表率,地方則以學府為表率,古謂一鄉有一善士,則一鄉化之,況學府者應為四方善士之一大總彙乎?
……
今日之大學教育,驟視之,若與明明德、新民之義不甚相干,然若加深察,則可知今日大學教育之種種措施,始終未能超越此二義之範圍,所患者,在體認尚有未盡而實踐尚有不力耳。大學課程之裝置,即屬於教務範圍之種種,下自基本學術傳授,上至專門科目之研究,固格物致知之功夫而明明德之一部分也。課程以外之學校生活,即屬於訓導範圍之種種,以及師長持身、治學、接物、待人之一切言行舉措,苟於青年不無幾分裨益,此種裨益亦必于格致誠正之心理生活見之。至若各種人文科學、社會科學學程之設定,學生課外之團體活動,以及師長以公民之資格對一般社會所有之努力,或為一種知識之準備,或為一種實地工作之預習,或為一種風聲之樹立,青年一旦學成離校,而於社會有須貢獻,要亦不能不資此數者為一部分之挹注。此又大學教育新民之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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