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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決定放棄這次“出走”的計劃,害華哭笑不得。
那天在快餐店聊些什麼,幾乎全已忘記了,也是面前這一雙閃爍著星星般夢幻光芒的眼睛,也是同樣的心裡又歡喜又悲傷的感覺。時過境遷,往日的煩惱被眼下的煩惱所替代,而深愛一個人的心,卻始終未改。
那些過去的時日,那些往日的悲歡,近來常常浮上心頭。許許多多故事,一遍遍放映著,有些細節清晰,宛如剛剛發生,有些則因歲月的沖洗,只記得一些大致的場景和些許情緒。然而當人們回首往事的時候,最容易觸動心靈的,恰恰是當年那些朦朧隱現的愛與悲、歡與痛。有時候你可以想象它們是在黑夜中生長的樹木,枝杈與嫩葉沉默地伸展,不知不覺間,覆蓋了整個夢的天空。
很早很早以前,華曾經對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無聲地落淚,峰坐在後面的長椅上,無言以對。那是他第一次為這壓抑的愛情放縱自己,聽憑淚水如流星般劃落,落在柔軟的心潮中,發出砰然巨響。這些細節早已蒼白退色,然而那一份疼痛的感覺仍舊延續善,以至時隔多年的今天,當他坐在欣的身邊,看對面小明狼吞虎嚥地大嚼時,從餘光瞟見的窗外的黑暗裡,竟然又聽到那晚鄭智化纏綿悲愴的歌聲:
“我迷戀,你的蕾絲花邊。。。。。。”
匆匆吃完飯,夜色更濃,有微風迎面。是華硬逼欣將自己的外套穿上,抖抖身子,卻又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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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明,一人借你一隻袖子吧。”欣快活地提議,說著,自己先伏在華背後,一隻胳膊從袖子中縮回來,扶著華的腰。三個人兩件外套,樣子實在是太古怪,沿途引得行人驚詫莫名,都停下來打量這三位一體嘻嘻哈哈走動的怪物。
欣真是個奇妙的小人兒,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新主意,華被這新奇的感覺包圍著,而欣緊緊靠在他背上的軀體更讓他覺得異樣,雖則欣的純潔,卻令他不由生出綺念,這念頭在身體裡膨脹, 自主地呼號和奔走著,想衝破肉身的束縛,去星斗下唱歌。然而別說唱歌,當著小明的場合裡,連偷吻也不可能。興許是知道華的處境吧,欣那藏在外套下的小手,不時狠狠在他腰上擰一把,看華愁眉苦臉的樣子,故意展露天真美好的笑。
關於中秋之夜,華有一段晦暗的筆記,象是一個夢境的記錄,雜亂不堪,抄錄如下:
“是夜,月兒圓得閃閃發亮,帶動天地在轉,彷彿陰陽的混沌,以蜷臥的人體為界,天地分明,黑白各執一半;
“難解道家的渾圓,有風過耳,月光照得人心裡沉甸甸的。月亮是‘中秋’這個日子的死點;
“最好有船,或者水。把心泡進沉甸甸的月光裡,香菸藍藍地綻放;
“藍藍地綻放星月,我是做夢了吧?在心裡哭我的死點;
“哭碎一個人,不比哭碎一支玫瑰更難。誰也沒有見過真正殘缺的人心,卻都自稱感覺到了它;
“我們只感覺到了自己!聽你在隔壁用長長的電話拴起兩根思念的線頭,除了躲進黑暗,我無處可去;
“我在黑暗中摸索你明天的笑緋。只為我一個人笑,會嗎…你?
別人都死了,我還在黑暗中坐等被你點燃的瞬間;
“即便你也永遠逝去,我的等待沒有止盡;
“那麼,就永遠不會有光明瞭,是嗎?
“或者被你擊碎——我情願的,情願就此化為虛無,沒有心痛,快樂的虛無——被你擊碎,卻因而更完美地擁抱你;
“那時候,再沒什麼能夠阻擋我的愛情,連你也不能,連我自己也不能;
“不美嗎?
“我的生命是對我無止盡的折磨,將它收去!我只求你給我留一雙會飛的眼睛!
“想飛。
“沒有軀體的眼睛,靜靜地劃過夜色下的山巒和波濤——靜靜地劃過這些;
“劃過深淵;
“你看你在我身邊了,用憂傷的吉他巨大的浪頭淹沒我,讓我死於柔軟的音符;
“真美,你的歌和你的柔軟。你看,我是在撫摸你了,幹嘛用溫柔的長髮刺痛我的胸膛?只這樣吻你,不許嗎?
“是不許,可我忘了禁忌,忘了只要活著,就不被允許!
“我吻了夜風再讓夜風去吻你,這總可以吧?也算是個發明。可滾燙的軀體還是在祈求:離我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離我再近一些吧、再近一些。。。。。。
“你看我是躺在你的身邊了,我只奢求你的手指,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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