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了一點了,他在我傍邊坐下來,手搭在我的額頭上,來回摩挲了兩下用許願的口氣說到:“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回爸媽家過年。”他說的爸媽是指的是他父母,早兩年,一到春節我們就分開幾天,他回他家,我回我家,他從來沒有提出讓我跟他一起回他家過年,也從來不肯跟我回我家過年,我甚至因此覺得他是不準備娶我的,不知道為什麼,骨子裡我老覺得春節能在一起過才像一家人,我們因為這樣的事情吵過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在意了,今年春節,我仍是準備跟我爸媽一起過的,我想帶他們去海南過春節,機票也訂好了。
我跟高原說,“你什麼時候去趟普爾斯馬特,把那仨椅子帶回來,說話該回家報到了。”我倆那天逛普爾斯馬特的時候看見一種新型的按摩椅,全身都能按摩到,他媽特愛打麻將,老嚷嚷著頸椎難受,我爸的腰不好,我們就決定買三個,給兩邊的老頭老太太,另外一個給張小北他們家老爺子,實際上我們春節帶回家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胡軍說下午過來,回頭他開車我倆一塊去。”他正在擦窗戶,忽然就跑到廚房的櫃廚裡把從寧夏掠奪來的兩瓶藥酒抱進來,“這個給你爸得了,我們家老爺子喝了估計上火。”剛拿回來的時候他當成寶貝,據說比路易十三還貴,我一時還真想不明白這小子的思想境界是怎樣提得這麼高的。“喲和,懂事了啊。”我趴在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露個腦袋在外面,脖子伸得老長,表揚高原到。他白了我一眼,“瞧你脖子伸的,怎麼跟英俊似的。”英俊是他養的一隻烏龜,他這麼說,我覺得很幸福。
有人敲門,高原把張小北跟放進來了。
我聽見他們倆在廳裡寒暄了兩句張小北就跟著進了臥室,他穿一套米色的西裝,直奔我床前,“怎麼著初曉,大過年的生什麼病呀。”我又巴著脖子向後看,沒看見張萌萌,“你怎麼著,小姘呢?”我看見張小北就生氣。
“回湖南老家了,真病啦?沒去醫院看看?”他在床邊上坐下來,讓我想起新聞聯播裡幹部下鄉慰問老百姓的鏡頭,胃裡一陣痙攣,又差點噴出點思想來。
高原給他倒了杯水,張小北點了根菸,抽了兩口,從他的小皮包裡掏出兩個信封來,我心想真沒新異,年年都這麼個樣。
“老樣子,壓歲錢,”他把其中的一個信封放在床頭櫃上,那裡面是一萬塊錢,我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年他都給我壓歲錢。又拿著另外一個信封對我說,“這裡是購物卡,北京的各大商場都流通。”這富人跟我們中產階級聯絡感情的方式就是不一樣,不是現金就是代金券,我有時候想,這十分具有象徵意義,它預示著我們之間的情感就像人民幣一樣堅挺。
說起來,每年這個時候張小北都會像這樣來我家裡走一趟,我記得早幾年我沒什麼錢,當個跑腿的小記者,一個月就那麼點可憐的工資偶爾能收倆小紅包也不頂事,過年過節頂多我們單位發點爛蘋果鹹帶魚什麼的,張小北那時候也來,送幾箱子新鮮水果,信封裡裝那麼幾千塊錢快趕上我半年工資了,我當時特滿足,打心裡覺得張小北是一好人,想著我們勞動人民疾苦,這兩年我不怎麼缺錢了,張小北過年拿來的信封也越來越厚了,我心裡卻沒了那麼多感激,有時候我也想,初曉你憑什麼呀!人家張小北也不虧欠你什麼,你至少也應該發自內心跟人說聲謝謝吧,可我一看見張小北或多或少流露出的滿足和愜意,我越來越理直氣壯了。人跟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不一樣,我跟高原都屬於比較人性化的那種,比方說我給張小北他們家老頭送一張按摩椅,肯定比按照折價直接送老頭兩千多塊錢更讓他感動,我不清楚是因為張小北真的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蒼白的表達方式,要不怎麼說國人素質及待提高呢。
要我說我跟高原這樣的人肯定不能當領導呢,我們這類人屬於性格上有缺陷的,收了人家禮物,我說話立刻就軟了下來,“沒去看看李穹的父母?”
“去過了。”張小北顯得很傷感,“留了點錢,老頭這兩年身體不好,我說等過了年給他弄本護照,新馬泰去轉悠轉悠。”
“你還記得老爺子最喜歡吃什麼?”我故意逗張小北,“什麼時候你再給老爺子弄一箱子皮皮蝦,活的。”
張小北苦笑了一下,“誰還吃那個?龍蝦都能當窩頭吃。”
“怎麼著?真準備離?”
高原一邊擦著玻璃,聽我這麼問有點不滿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裝沒看見。
“過了年再說吧。”
“張小北,人家都說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