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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進爬出的洞口,比雙肩稍寬一點。伊澤爾每次進出門都憂心忡忡:兩米外就是其他類似的小門,上,下,左,右,全是。這兒如果出現什麼緊急情況怎麼辦?如果需要讓他們迅速撤離,特里克西婭該如何是好?可今天不同。伊澤爾聽見周圍傳來回音,這才意識到他一直在吹口哨。
他飄進哈默菲斯特垂直的主要通道時,安妮·雷諾特攔住他。
一根手指朝跟在他身後飄動的餅乾盒一指,“那個給我。”
該死!本打算把這一盒也留給特里克西婭的,卻忘了。他將盒子遞給雷諾特,“沒什麼事兒,你會在我的報告裡看到—”“事實上,我希望現在就聽你的報告。”她朝一百嘆下一擺手,抓住牆上一處支撐點,空中一翻身,向下扎去。伊澤爾跟在她身後。巷道敞開處,開關星的星光透過外面透明的金剛石壁射進來。
但沒過多久,他們便進人了人工照明的地段,越來越深地進人龐大的鑽石一號地下深處。四壁精雕細刻的圖案大都仍舊新嶄嶄的,跟剛剛完工時一樣。但來往行人手腳借力的地方卻留下了塊塊汙跡。剩下的沒有專業技能的聚能勞工已經不多了,無法達到易莫金的完美標準。兩人在底層轉了個彎,仍在緩緩向下,飄過一排排忙碌的辦公室和實驗室。伊澤爾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到了,聚能中心。這個地方伊澤爾只來過一次。中心戒備森嚴,監控無所不在,但也不是完全不準外人進人。範就是這兒的常客,他是特魯德·西利潘的鐵哥們兒嘛。但伊澤爾向來有意迴避這裡,這個盜取別人靈魂的地方。
雷諾特的辦公室仍在老地方,遍佈實驗室的走廊盡頭,外面是普普通通一扇門。這位“人力資源部主任”在她的座椅上坐定,開啟從伊澤爾那兒拿來的餅乾盒。
文尼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四下打量著這間辦公室。沒有任何變化:光禿禿的牆,儲物筐,零散裝置。這麼多年了,值了這麼多班次,她的傢俱仍然是老一套。就算沒人告訴他,伊澤爾也會察覺安妮·雷諾特是個聚能者,而且很久以前便察覺到。真是個奇蹟,能管人的聚能者,但說到底仍舊是個聚能者。
雷諾特顯然早就知道盒子裡是什麼。她嗅了嗅餅乾,臉上的表情活像菌囊技術人員檢查那些滑膩膩的汙泥。“芳香物質。聚能者的食品有嚴格規定,糖果和垃圾食品是禁止食用的,文尼先生。”
“我很抱歉。只是件小禮物·····一種搞勞。我很少這麼做。”
“這是事實。更準確地說,你從來沒這麼做過。”她的目光在他臉上閃了一下,馬上移開視線,“三十年了,文尼先生。以你的生命計算,值班七年了。你很清楚,這類‘稿勞’不可能讓聚能者產生任何反應。他們的一切行動都有明確動機:首先是聚能領域,其次,忠於他們所依附的主人。不,這不是搞勞……我認為,你仍舊抱著你的秘密計劃不放,想喚醒邦索爾博士心裡對你的愛。”
“吃了點心,然後就會吐露心聲?”
雷諾特給了他一個冷冰冰的笑容。平常的聚能者不會聽出他的嘲諷。這種嘲諷對雷諾特沒有任何作用,但她能聽出來。“這種香味,有這個可能。我想你一定在學習青河的神經學和神經病學,而且發現嗅覺通道能直通大腦的高階中心。嗯?”一時間,他彷彿被她的目光刺了個對穿,像一隻被人剖開研究的蟲子。
神經學裡的確是這麼說的。餅乾這種東西,聚能以後的特里克西婭不可能聞過。有那麼一瞬間,圍繞在特里克西婭身邊的高牆變成了薄薄的一層紗;有那麼一瞬間,伊澤爾觸到了她。
伊澤爾聳聳肩。雷諾特確實精明。如果她真想查個究竟,憑她的聰明,肯定可以完全看透伊澤爾的內心深處。說不定連範·紐文都能看透。幸好範和伊澤爾處於她的繫結範圍邊緣,這是惟一讓他們免於覆滅的東西。要是裡茨爾·布魯厄爾手下有個哪怕只及她一半聰明的聚能監控員,範和我早就死定了。
雷諾特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看著她的頭戴式傳來的影像。然後,“你的不良行為沒有造成什麼破壞。從許多意義上說,聚能是一種穩定性極強的狀態。你或許以為自己發現了邦索爾博士的變化,但請想一想:工作多年以後,所有一流譯員都會出現變化。如果這種變化不利於他們的工作,我們就會把他們帶到下面這裡的聚能中心,作一些調整……“雖然這次沒有什麼影響,但只要你再次嘗試破壞規定,干擾邦索爾博士,我就會禁止你與她接觸。”
這個威脅實實在在,絕不是空言恫嚇。但伊澤爾盡力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大笑一聲,“什麼?懲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