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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她笨拙地把一隻進食肢伸進迷宮,把一隻林妖幼蟲挪出來放在旅類植物旁邊,“嘿嘿。”笑得真像舍坎納,“有些幼蟲比其他的笨得多—或許是運氣壞得多。我考考你,既然它沒從這一頭的出口走出來,我怎麼計算它在裡面多長時間了?”“這個……我不知道。”
她轉過頭,面對著他,漂亮的大眼睛向上望著他。“媽媽說小弟弟的名字是跟著你起的,也叫倫克納。”
“啊,可能吧。”
“媽媽說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工程師。她說連爸爸那些瘋瘋癲癲的主意你都能實現。媽媽希望你喜歡我們。”
小孩子看人跟大人不一樣。正面葉著你,直勻勻盯著你。跟小孩子說話的人根本無法假裝不知道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作客期間所有的尷尬、所有的不自在彷彿全聚到了這一刻。“我喜歡你們。”他說。
小維多利亞繼續盯了他一會兒,這才移開視線。“好吧。”
兩個大人和孩子們一塊兒在天篷下吃午飯。雨後雲開,漸漸熱了起來。按第十九年春天的標準,又是普林塞頓這個地方,這種天氣已經算很熱的了。孩子們卻個個滿不在乎。這個陌生人讓他們很興奮—小弟弟的名字就是跟他起的呀。除了維基以外,幾個孩子吵吵嚷嚷說個不停。昂納白作出最大努力,儘量配合他們。
吃完飯後,孩子們的幾位老師上來了。看樣子都是這個研究所的學生。這幾個孩子沒有一個去真正的學校上學。也許這樣一來,他們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孩子們希望昂納白留下來看他們上課,但舍坎納不答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他說。
這次作客最困難的一段就這樣結束了(但願如此)。兩個大人回到研究所一樓昂德希爾涼爽的書房,只有兩個最小的嬰兒還跟他們在一起。兩人聊了一會兒昂納白的實驗室還需要什麼裝置和人員。雖說舍坎納不願直接參與原子能的研究,但他這兒確實有些非常聰明的人才。“我希望你跟我這兒搞理論的談談,再見見我們研製那種計算機器的專家。在我看來,只要有了能迅速解開復雜方程的運算手段,你的大多數最困難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昂德希爾在書桌後的棲架上舒展了一下身體,臉上露出略帶椰榆的探詢表情,“倫克……如果沒有社交活動,我們這兒一天內就能辦成不少事兒,比打十幾個電話能辦成的多得多。我知道,你肯定會喜歡上這個研究所。不是說你能跟這兒的人打成一片,適應這裡。我們這兒也有不少技術人員,可搞理論的認為自己能指使他們。而你的層次就不同了。你這種人能指使搞理論的,利用他們的理念,實現你自己的工程目標。”
倫克納勉強笑了笑,“你不是說發明即將成為需求之母嗎?”“嗯,主流肯定是這樣。所以我們才需要你這種能把碎片拼合成整個圖案的人。下午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那些人,你肯定巴不得利用他們,他們也巴不得利用你……你要是早些時候來就好了。”
昂納白正想編點藉口,話才出口便住嘴了。他再也裝不下去了。再說,跟舍坎納說總比直接跟將軍說好開口得多。“你自己知道我為什麼以前不來,舍克。說實話,要不是史密斯將軍給我下了明確明令,這次我也不會來。你知道,只要是她下的命令,我絕沒二話可說。但她提出的要求實在太高,要我接受你們的變態行為。這我可做不到。我—你們倆的孩子非常可愛,舍克。可……你們怎麼能對他們做出這種事?”他以為對方會哈哈大笑,置之不理,或者像史密斯將軍那樣,只要一批評這個方面,立即面若冰霜,橫眉冷對。但昂德希爾只默默地坐在那裡,把玩著一套過時的小孩子的積木。書房裡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小木塊互相碰撞發出的嗒嗒聲。“你也認為這些孩子很可愛,很健康?”“是的,只是布倫特的反應……有點慢。”
“你不會認為我把他們當成了實驗室的小動物吧?”昂納白回想起小維多利亞和她的玩具屋裡的迷宮。不算什麼,他在她那個歲數時常用放大鏡燒林妖幼蟲哩。“嗯,反正你無論什麼都要拿來當實驗品研究一番。舍克,你就是這種人。我想,你跟其他當父親的一樣愛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才這麼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在非正常時期讓他們來到這個世上?要是哪個孩子腦子有毛病怎麼辦?我注意到了,他們沒多少同世代的玩伴。其他早產的多半是畸形)L,你找不到哪個正常孩子跟他們一塊兒玩,我說得沒錯吧?”從舍坎納的表情來看,他知道自己的問題正中靶心。“舍克,你那幾個不幸的孩子會終生生活在一個把他們看成違背自然規律的犯罪行徑的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