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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托邦;而另一種型別更像查爾斯?傅利葉,他們在未受玷汙的、質樸
的、世外桃園般的親密社會中尋求幸福。這兩個中國無政府主義小組包括了
上述兩種想象的極端。
巴黎小組,如他們的刊物名稱《新世紀》的含義所暗示,與工業文明及
其由庇特?克魯泡特金、邵可侶及馬拉特斯塔領導的無政府-共產主義運動中
的社會和道德的前驅有聯絡,確信自己是站在現代主義的最前沿。李石曾,
這一小組的一個建立者,是巴斯德研究所學生物的學生,並與邵可侶的侄子
是朋友。《新世紀》的資深編輯吳稚暉,曾經受過古生物學的相當訓練,把
克魯泡特金的“互助論”鼓吹為科學社會學,勝過嚴復的斯賓塞進化論;這
就使他在文化上擁護與迷信相對立的理性主義,在政治上擁護國際主義和和
平主義。作為自封的科學的唯物主義者,巴黎小組吸取了 1898 年大同空想家
們預言未來的熱忱。吳稚暉作為一個技術方面的理想家,表現出特別的活力。
他稱讚創造性的製造工具的才能是人類天賦的本質,他號召以一種具有靈感
的運用精神,透過機器來拯救世界,這半是宇宙論的空想,半是科學的虛構:
其時學問之研究,最普通者,首為一切交通便利之工程。求與海底氣界自由往來。
餘則改良野蠻肉食之品物,及精究衛生與醫理,使年壽加增。至於理化博物種種進化之科
學,當時既以文字簡易劃一……百出新法,以求易知而易解。園林清遊時,可以隨便在花
間樹底,口講而指畫。道途間與絕未見面之人相遇,亦可姑出其所學於夾袋中,問難而質
證。如此,其時即十許齡之童子,已能共有現在科學家之知識。①
不過,不同於康有為,吳的唯科學主義採取了使理性主義與宗教相對立
的西化的方式。吳離奇而有趣地堅持他的看法是清除了玄學幽靈的自然主義
的宇宙觀,拒絕承認他的透過“仁”來實現進化的淨化過程②的想象受到儒家
精神象徵主義的任何影響。《新世紀》追隨他的領導,堅持宗教-非宗教的兩
極分化,並用它來譴責儒教只不過是反動的迷信。代替那種把現代道德視為
始於古代萌芽的穩步發展的改良傾向,《新世紀》對道德變化過程的解釋往
往依靠淨化的概念,因而本性固有的良好狀態,在革命時期的淨化中得以擺
脫積累起來的雜質。
與唯科學主義的《新世紀》相對照,無政府主義者在東京出版的刊物《天
義》,則反映了它的編者古典學者劉師培及其妻子何震③的人本主義傾向。劉
是國粹儲存會的一個創辦人,又是著名書香人家的後裔,他在 1907 年發現,
他的反滿主張使他僑居國外是可取的。在東京他與剛剛拋棄了改良社會主義
而成為無政府-工聯主義者的日本激進主義者幸德秋水、北一輝的相識,導致
了他兩年無政府主義的嘗試。何震明顯地同樣受到東京環境的影響,組建了
一個女權復興會,並且作為《天義》正式的編者和出版者,使激進的女權主
義成為無政府主義使命的必要部分。
因此,《天義》把對現存制度的反傳統的攻擊與古怪的文化保守主義混
合在一起。劉師培和何震認為“歐美日本各國,只有偽文明”,①而不願肯定
① 吳稚暉:《談無政府之閒天》,《新世紀》,49(1908 年 6 月 30 日),第 191—192 頁。
② 吳稚暉:《推廣仁術以醫世界觀》,《新世紀》,37(1908 年 3 月 7 日),第 3 — 4 頁。
③ 《天義》,3—19(1907 年 7 月 10 日—1908 年 3 月 15 日)。按 1966 年東京單行本編碼。
① 劉師培和何震:《論種族革命與無政府革命之得失》,《天義》,6(1907 年 9 月 1 日),第 135—144
頁。
現代歐洲最接近大同社會。他們設想出一個農民-學者們居住在自給自足的小
農業村社的烏托邦,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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