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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引用於普賴斯:《俄國與中國革命的根源》,第 148 頁。
它的人,甚至比普通的新民更想把他們的自我肯定從道德意義上,解釋成與
其所服務的超歷史程序是一致的。在這裡,針對他人的暴力的罪惡,能夠僅
憑它給自己引起的危險而被抵消。在要求革命者絕對“真誠”方面,虛無主
義者對新儒家的概念作了新的運用:聖人的力量必然與充溢於不受妨礙的自
我的“真誠之心”相聯絡。如果“真誠”既能使暗殺者的刀刃鋒利又能使它
的運用合法,那麼,其最好的證明事實上就是那些冒全部革命危險的人的自
發的獻身。
對內在化的新儒家道德準則的高度依賴,雖然對使革命使命合法化是必
要的,但也可能要對虛無主義者愚蠢的努力負部分的責任。張繼、楊篤生、
劉師復以及汪精衛都是牽連進暗殺陰謀的著名激進主義分子,這幾次暗殺陰
謀沒有一次成功地殺害了預期的受害者。這場運動的真正英雄和女英雄,殺
人者少而犧牲者多:秋瑾,這個女鬥士在牽連進 1907 年安徽的一次流產的起
義後,聽由自己被捕並被處死。①吳樾,一個高等學堂的學生,1905 年在北
京火車站,被他試圖投向一群帝國大臣的炸彈炸死。
秋瑾給予世界的啟示是,值得模仿的自我犧牲行為能改變社會;而吳樾
則以進化論看待他的虛無主義者的使命。他的“遺書”連同他支離破碎的屍
體的照片,在《民報》紀念他的一期中發表出來,把他的行為解釋成歷史需
要用來激化壓迫勢力的“暗殺時代”應有的舉動,從而推動革命辯證地前進
的鐘擺。秋瑾視革命的任務為社會道德的更新,並因此而選擇了譚嗣同式的
犧牲,吳樾則企圖讓他的行動體現變革的“反作用力”,而變革的“反作用
力”足以與激發它的專制的“動力”抗衡。①兩者都表明了虛無主義者所受中
國傳統的道德英雄主義理想的影響;不過,他們的行為也是為了平衡社會義
務的主張和自我肯定的主張而做的一種努力。他們為中國激進主義者所面臨
的問題,提供了一種早期的過激的解決辦法,他們不顧儒家相互依存的群體
理想而尋求發展新的人格理想的個人主義的潛在力量。因此,虛無主義者雖
然更多的是政治革命者,而不是社會革命者,卻提出了後來無政府主義的社
會理論家將不得不面對的個人主義的道德問題。
巴黎小組和東京小組
1907 年夏天,兩個相距遙遠但思想類似的無政府主義者小組幾乎同時在
巴黎和東京中國留學生中間出現。每個小組都產生於預備性的研究團體,這
些團體是在中國和外國的激進主義者——法國和日本的——直接接觸的刺激
下組織起來的,外國的激進主義者倡導無政府-共產主義,其時它處於 1914
年前在歐洲的影響達到高峰的時期。每一小組都出版一種刊物,是群集在一
兩個年長的更有聲望的學者周圍的學生小團體的著作集。儘管相距半個地
球,巴黎和東京的無政府主義者卻保持著彼此工作的接觸,也與他們認為至
少暫時是和他們自己的事業類似的同盟會的活動有聯絡。②
在 19 世紀的西方,無政府主義者的理想家屬於兩種典型的型別;一種類
① 瑪麗?巴克斯?蘭金:《清末婦女的出現:秋瑾個案》,載馬傑裡?沃爾夫和羅克珊?威特克編:《中
國社會中的婦女》,第 39—66 頁。
① 吳樾:《吳樾遺書》,《天討:民報臨時增刊》,1907 年 4 月 25 日。參見普賴斯:《俄國與中國革命
的根源》,第 150—151 頁。
② 對這兩個小組的英文論述,見於羅伯特?斯卡拉皮諾和喬治?餘:《中國的無政府主義運動》和艾格尼
絲?陳:《中國的無政府主義者》,加利福尼亞大學博士論文,1977 年。
型指望透過技術進步而獲得解放,照聖西門的方式透過對未來的科學幻想而
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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